閻惜嬌抱著閻小虎,眼睜睜看著婦人拿了銀子消失在門外,隻覺渾身冰涼。
閻小虎被那記耳光打得半邊臉紅腫,卻咬著牙沒哭,隻是攥緊小拳頭,眼裡冒著火:
“這個壞婆娘!搶走了爹的救命錢!”
閻惜嬌慌忙捂住弟弟的嘴,扭頭看向床邊昏迷的閻父,眼淚“唰”地湧了出來。
她扶著閻小虎挪到床邊,見父親臉色蠟黃,呼吸微弱,急得六神無主,哽咽道:
“爹……爹您醒醒啊……”
閻小虎掙開姐姐的手,抹了把眼淚:
“姐,俺去追那個壞婆娘!把銀子搶回來!”
說著就要往外衝。
“回來!”
閻惜嬌一把拉住他,聲音發顫,“你打得過她?
莫說她早跑遠了,便是追上了,又能怎樣?
咱們手裡沒憑沒據,她若撒潑耍賴,反倒要連累爹爹。”
姐弟倆正手足無措間,閻父喉嚨裡“嗬嗬”響了兩聲,緩緩睜開眼。
他瞧見屋裡沒了那婦人,又見兒女哭紅了眼,心裡已然明白大半,喘著氣道:
“銀……銀子……”
“爹,銀子被她拿走了……”閻惜嬌泣不成聲。
閻父胸口劇烈起伏,猛地咳嗽起來,咳了半晌才緩過氣,指著門外,嘴唇哆嗦著:
“這……這毒婦……我早該料到……我,我悔不當初……為啥……要可憐她……娶她……一個……娼……婦進門……果真是……婊……子無情……”
話沒說完,又暈了過去。
“爹!爹!”
閻惜嬌急得直跺腳,閻小虎突然“哇”地哭了:“都怪俺!
若不是俺攔她,銀子就不會被拿走了……”
隨即閻小虎像是想到了什麼,對著姐姐說了聲:“姐姐,你照顧好爹,我去找……姐……。”
話還沒說完,已經跑出了門外。
“小虎,你去哪裡?”閻惜嬌站在門口焦急的問道。
“我去找姐……”
小虎的“夫”字還未說出口,人已經跑出了巷子。
……
另一邊,花榮帶著武鬆等人回到落腳的客棧。
早已等候在此的袁朗見眾人歸來,忙招呼著落座,隨即喊小二上了膳食。
席間,花榮提起酒壇要給武鬆斟酒,武鬆連忙抬手攔住,說道:
“哥哥,小弟今日聽了哥哥一番金玉良言,這才發覺,先前的武二活得真是渾噩!
每次喝酒都喝得酩酊大醉,過後便四處惹是生非,如今想來,實在是太不像話。
因此,小弟還是不飲這酒了吧!”
花榮聞言笑了,說道:
“武鬆兄弟能有這般醒悟,花某心裡著實歡喜。
先前給兄弟說的,本意不是讓兄弟滴酒不沾。
小酌本是怡情之事,平日裡少喝些不妨事,隻是切莫貪杯大醉,免得誤了正經事便是。”
武鬆聽花榮這般說,眉頭微蹙,似有領悟,接口道:
“哥哥這話在理。
想俺先前,隻要見了酒,便如餓漢見了吃食,非得喝到天旋地轉才肯罷手,醒後常惹下禍事。
如今想來,這酒喝多了,不僅傷了身子,更是亂了心智,哪裡還能辨得清是非?”
花榮頷首,提起酒壇往自己碗裡淺淺斟了些,緩緩道:
“兄弟這話說到了點子上。
這酒啊,古往今來便是江湖中常見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