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當即在花狐、杜壆、孫安、魯智深等人的注視下彆了清風山,朝登州方向趕去。
這一日越往前走,山勢越發陡峭,兩側崖壁如刀削斧劈,中間隻容一條窄路通行,路邊便是深不見底的溝壑,風從穀中卷過,帶著嗚咽般的聲響。
行至午後,前方豁然開闊,一條湍急河流橫亙其間,河岸邊立著塊風化石碑,依稀能辨出“飲馬川”三字。
花榮勒住馬,目光掃過四周險峻山勢,眉頭微蹙,對眾人沉聲道:
“此地兩麵環山,隻這一條路進出,河道又湍急難渡,實在是險地。
兄弟們都打起精神,多留個心眼,免得陰溝裡翻了船。”
話音剛落,阮小七從隊伍後鑽出來,拍著手上的灰,咧嘴笑道:
“花榮哥哥也忒小心!
這世上還有不長眼的,敢來劫咱們?
論占山為王的勾當,咱們便是祖宗輩的——他們躲還來不及,哪敢隨便來撩撥?”
他話音未落,忽聽兩岸林中“嗖嗖”幾聲,七八十條漢子手持刀槍從崖壁後、樹叢裡躍出。
為首一個絡腮胡拍著胸脯喝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處過,留下買路財!”
石寶當即按捺不住,擼起袖子便要上前:“哪來的野賊,敢攔你爺爺的路!”
一旁的喬道清先是一愣,隨即捂著肚子笑起來,拍著大腿對花榮道:
“哥哥你瞧!真是稀罕——咱們竟也遇著劫道的了!
這幫兄弟怕不是眼生,沒認出咱們是誰?”
花榮抬手按住石寶,目光再掃那些藏在岩石後的漢子,沉聲道:
“我等皆是行商,身上並無多財,還望好漢行個方便。”
那領頭的絡腮胡“呸”了一聲,揮刀指向石寶腰間佩刀:“沒財?
那小子腰間的刀看著就值幾百貫!
還有你馬鞍上的弓——留下這些,爺爺便放你們過去!”
石寶聽得對方竟要搶花榮哥哥的弓,頓時火起,剛要拔刀,卻被花榮拽了一把。
花榮依舊笑盈盈的:“這位好漢,我們真是窮趕路的,不信你搜。
隻是我這幾位兄弟脾氣躁,萬一傷了和氣,反倒不美……”
話沒說完,那絡腮胡已帶人圍上來,伸手就要去奪眾人的馬匹財物。
花榮見這夥山賊實在無禮,當即彎弓搭箭,“嗖”地一聲射落最前麵漢子手中的刀,冷聲道:
“再往前一步,休怪我箭下無情!”
那絡腮胡見對方箭法精準,心裡咯噔一下,卻依舊硬著頭皮喊道:
“兄弟們上!咱們人多,怕他不成!”
眾嘍囉看看絡腮胡,又瞅瞅眼前這夥人——尤其花榮手裡那把弓還搭著箭,箭頭亮得晃眼,腳底下都釘在原地,誰也不敢先動。
絡腮胡見手下軟了,臉上掛不住,脖子一梗吼道:“怕個鳥!
就那射箭的有幾分能耐,他們攏共才幾個人?
咱們七八十號兄弟一起上,三拳兩腳就把他們撂了!
到時候奪得他們的馬匹財物上山,三位當家的還不好好獎賞咱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