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道清聽著花榮安排,撚著胡須暗自思忖:
“哥哥的盤算,怕是不止於此吧?”
隨即拱手問道:“不知哥哥下一步還有何計較?”
花榮正待開口,陳正彙臉上先前的猶豫已蕩然無存,反倒生出幾分豁出去的決絕,抱拳道:
“既蒙寨主不棄,委以要職,隻是蓬萊乃登州門戶,若要站穩腳跟,還需些人手調度。”
花榮見他已入角色,笑道:“這個自然。”
隨即看向孫定:“孫孔目精通律法,不知有沒有興趣去蓬萊擔任縣尉一職?”
孫定吃驚的看著花榮,自己之前隻不過是開封府裡的孔目,連官都算不上,這花榮第一次見麵就要給予自己縣尉一職,這著實讓自己有點吃驚。
一旁的王進見他那模樣,用手拐了拐他,他這才驚醒。
連忙對花榮拱手道:“即使寨主不嫌我這牢獄之身,孫定定不辜負寨主厚望!”
花榮一聽也是十分高興,對孫定道:“那就煩請孫孔目暫做個縣尉,幫著料理刑名治安。”
花榮又轉過頭來說道:“屆時我再讓留在登州的袁朗兄弟,挑二十個精乾弟兄扮作公人隨侍左右。
有孫立兄弟在登州軍中照應,再遞上楊戡的薦書,朝廷縱有疑慮,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破綻。”
孫定聞言後,拱手:“某家願隨陳相公赴任,定不辱命。”
王進在旁看得分明,眉頭漸舒:“賢弟這步棋走得巧!占了沙門島,又把蓬萊縣攥在手裡,登州地麵上的動靜便瞞不過咱們了。
隻是……楊戡那廝雖是階下囚,終究是朝廷命官,留著怕是後患。”
花榮點頭:“師兄放心,楊戡這顆棋子還有用。
喬道長有的是手段讓他乖乖聽話,再說他身後的楊戩本就與蔡京一黨有些勾連,往後說不定還能借他的手,給東京遞些假消息。”
正說著,解珍解寶兄弟拖著個捆得結實的漢子從外進來,往地上一摜:“哥哥!
這鳥官在營裡哭哭啼啼,說要見你求饒,還說願把家裡金銀都獻出來換條活路!”
眾人瞧那漢子,正是登州知府楊戡,此刻官帽已經脫落,袍服沾了泥汙,哪還有半分知府體麵?
他見了花榮,忙不迭磕頭:“好漢饒命!隻要留某一條活路,要某做什麼都可以,便是讓某寫降表,某也依!”
花榮瞥了他一眼,對裴宣道:“裴宣兄弟,取紙筆來,讓楊知府寫封薦書,保舉陳相公為蓬萊知縣。
字要寫得端正大方。”
裴宣應了,很快取來文房四寶。
楊戡哪敢怠慢,哆嗦著提筆寫就。
陳正彙接過一看,字跡雖潦草,卻也合乎格式,不由得暗歎花榮手段利落。
花榮又對楊戡道:“楊知府,你且在島上安心‘休養’幾日,你府邸家眷,我已讓人捎話,說你過個七八日便回去。
你若是安分,日後自有好處;若是敢耍花樣……”
他指了指窗外翻滾的浪濤,“這沙門島的魚,正缺些肉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