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生活方麵的事兒,江瓷自認為是比不過擁有豐富經驗的周明禮,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江瓷隻需要點頭就行。
吃過飯,江瓷給兩個孩子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周明禮手裡拿著她換下來的衣服,坐在盆前揉搓。
他顯然是自己手洗慣衣服的人,知道容易弄臟的地方重點搓洗,每一處都不落下。
明明這人身上還有傷,可乾起家務來一點都不嫌累。
江瓷沒見過這樣的周明禮,更何況她們已經離婚了,眼皮微跳,提聲說,“我的衣服自己洗就行了,你沒必要把我的衣服也洗了。”
周明禮扭頭看她,兩個孩子也洗完澡了,穿著涼拖鞋,乾乾淨淨的在江瓷左右站著,跟左右護法似的。
夕陽橙黃,大片大片的火燒雲堆積,帶著暖意,仿佛連燥熱的夏都變得溫和起來。
他說,“這些東西你不會,下次換下衣服我們一起洗,我教你怎麼洗。”
江瓷:我謝謝你。
周明禮把洗好的衣服搭在晾衣繩上,他洗的衣服裡除了江瓷的還有兩個孩子的,他的,大大小小迎風搖擺,使這個破舊房屋都多了幾分熱鬨的人氣。
周明禮換了熱水,又搬了一個小凳子,對江瓷說,“過來。”
江瓷坐在小凳子上,彎下腰,頭發那根根神經末梢便將周明禮觸碰她發絲的感覺全部傳入頭皮,大腦。
“隻剩下一點能洗頭的東西,不算太好,明天我們買好的。”周明禮帶著磁性的嗓音在江瓷耳邊響起。
“有東西洗頭就不錯了,我倒是想弄些好的,也沒渠道買。”
江瓷閉著眼睛,任由周明禮輕柔的將她那亂糟糟的頭發歸攏到一起。
周家沒有鏡子,江瓷每天洗臉時看到水麵中的自己都無比嫌棄,不說乾乾淨淨,頭發亂糟,皮膚蠟黃,整個人都透著營養不良的瘦骨如柴。
幸虧原身還有一點底子,仔細看也能從蠟黃的肌膚下瞧出骨相是好的,江瓷心裡安慰自己養養還能看。
眼下這麼狼狽難看的樣子周明禮也見過了,江瓷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管了。
周明禮把她的紗布給取下來,又看了一眼她結痂的後腦勺,也不知在想什麼,動作更輕了幾分。
不得不說,“江瓷”活得是真糙,頭發都打結不少,饒是周明禮不想用力,還是會扯得江瓷輕聲吸氣。
“我再輕一點。”周明禮低聲說。
江瓷微微蹙眉,對周明禮說,“你去於大嫂家借把剪刀過來。”
周家連把剪刀都沒有。
周明禮聽江瓷的,嗯了一聲,起身後又叮囑,“你彆自己洗,等我回來。”
“知道,你去吧。”
周老二來他家借剪刀,於大嫂下意識就警惕起來,很不善的看著周明禮,“你借剪刀乾什麼?我告訴你,我可不會胡亂把傷人的玩意兒借給你的。”
周明禮很無奈,不得已,隻能悶聲解釋,“是借來剪頭發的。”
於大嫂還不太相信,眼睛轉了轉,最後扭頭回了家,拿著一個布包,說,“我跟你一塊回去看看,這剪刀我是一定不會放你手裡的。”
隻要她願意讓他們用,周明禮就算被警惕也沒說什麼,和於大嫂回了家。
周家沒有院子,裡麵有什麼一眼就能看到頭,這會兒洗過澡的江瓷正坐在小凳子上,手裡拿了一個樹枝,也不知在地上寫寫畫畫什麼。
“江瓷啊!你要借剪刀嗎?”於大嫂的嗓門大,還沒走近,喊了一聲江瓷就聽見了。
她將手中的樹枝放下,起身,“是啊,周明禮沒和你說嗎?”
於大嫂斜了周明禮一眼,聲音很低,“我可不敢把剪刀借給你男人,萬一他拿著回家捅你了咋辦?”
周老二在村子裡是有名的二流子不要臉,這是個有仇必報的主,惹惱了他,他可是真會兩刀子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