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從禾被證明了是被副校長算計之後,他就被放了出來,教育局那邊想讓他繼續在紡織廠學校擔任校長。
沈從禾還沒答應,紡織廠學校的老師,還有學生的家長先一步抗議起來。
在他們眼中,沈從禾是進過牛棚的,成分一定不好!
管你是不是被算計進去的,教師和孩子都不樂意有一個成分不好的校長,一封封的意見信往教育局飄。
教育局的人還沒把事兒給壓下去,教師和學生家長不願意再讓沈從禾繼續擔任紡織廠學校校長一職的事情就傳到了沈從禾的耳中。
自打從牛棚回來,沈從禾就生了一場病,這剛剛回來,同一個大院的老師,還有學生家長就來打探他要不要回紡織廠學校擔任校長。
話裡話外的疏離和委婉提醒,都讓沈從禾冷下了臉。
回到家後,陶素素謹慎的看著沈從禾的臉色,一時間也拿不準他現在在想什麼。
“你不必擔心我。”沈從禾到家之後神色就緩了過來,“這個情況我也有一些預料。”
“明明你才是受害的,明明也平了反,你的成分沒問題,他們卻還當你犯了什麼錯。”陶素素擰著秀眉,為丈夫打抱不平。
“人家對我有成見,不論我是不是被汙蔑,這個牛棚我進了,那就意味著我這個人就帶上了汙點。”
陶素素兀自生了悶氣,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又扭頭看向沈從禾,“今年我們醫院有往京市推薦的指標,從禾,要不我們回京市吧。”
這個提議沈從禾沒有立即拒絕,隻苦澀的笑了笑,說,“就算回京市,我要是想重新找工作,彆人知道我曾經進過牛棚,難道他們會對此視而不見嗎?”
“做學問的本來身份就敏感,我多了這麼一層汙點,哪怕是到了京市,有家中的人斡旋,也不一定能讓我再回學校。”
“我們也不是非要去學校,你有才華,離開了學校自然有離開學校的去處。”
沈從禾驚愕了好半天。
陶素素見他下不定決心,便直接做了主,“今年醫院推薦醫生去京市的指標我會爭取拿到,你就在家裡好好休息,順便再輔導一下小庭的功課,等結果下來,我們就去京市。”
沈從禾歎了一口氣,點頭,好半天,又不禁笑了出來,“以前我總以為自己會在校園待上一輩子,沒想到我都這麼大年紀了,竟然還要換個工作從頭開始。”
陶素素也笑,“那是因為你在學校這種地方呆慣了,世界且大著呢。”
夫妻兩人對望了半天,皆失笑出聲。
沈從禾坐到陶素素身邊將她摟在懷裡,握著她的手,疼惜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陶素素眼眶發熱,“隻要你能出來,我們一家團聚,我做什麼都不苦。”
……
所有手續都辦好了之後,江瓷和周明禮又上了一次山,這次是把黃致遠的屍體收殮,重新埋葬。
臨走之前,周明禮又做了一桌飯菜來款待於家。
他們雖然和於家相處不過三個月,兩家卻是有來有往的相互照料,真算起來,周明禮和江瓷受於家的照顧還算是多的。
畢竟他倆經常往鎮上跑,有時照顧不到兩個孩子,周陽和周苗都是在於家玩,於大嫂也沒什麼怨言。
就連她們現在用的被子,穿的衣服多數也都是請於大嫂幫忙做的,江瓷和周明禮對於大嫂一家的感激不止這頓飯。
於大哥他們還沒過來,廚房裡就隻有江瓷和周明禮。
今天上午他們去河裡弄了不少的魚蝦還有螺螄。
現在的蝦小了許多,周明禮把蝦清理乾淨之後下油炸,又和韭菜一起炒,再烙餅,韭菜炒蝦夾餅也是一絕。
魚也做了兩條,一條烤,一條燉,再加上一盤炒臘腸,和梅菜扣肉,一桌全都是肉菜。
周明禮從開始做飯,廚房裡的香味兒就不停。
他炒好一道,就會夾起味道最鮮美的一部分喂到江瓷的嘴邊,讓她嘗嘗好不好吃。
江瓷每吃一次,都不住點頭誇讚美味,周明禮臉上的笑容就一點接著一點的變多。
於大哥來到周家,手裡還提了一個罐子,他神神秘秘的拿著那罐子就去找了周明禮。
“老二,你猜我去弄了啥回來?”
正讓江瓷幫忙拿味的周明禮麵不改色的等她吃完,放下筷子扭頭看過去。
“酒?”
於大哥嘿嘿一笑,“對啊!隔壁大隊有個人會釀高粱酒,我讓他給我換了一點。”
“今晚咱們喝個痛快!”
於大哥這也是第一次喝酒,那眼睛裡全都是期待。
周明禮點點頭,“行啊,那我再做幾個下酒菜。”
其實就是炒花生米。
大柱二柱放學回家,直奔周家,聞到那噴香撲鼻的肉味,倆孩子饞的不行。
周陽和周苗早就在窗戶旁邊趴著了,眼巴巴的看著父母忙來忙去,本來擔心他們餓,周明禮還給兩個孩子泡了一壺奶粉,讓他們分著喝。
這倆小孩兒奶粉也喝了,卻半點都不妨礙他們繼續趴在窗戶旁望著那做好的肉菜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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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流了一層又一層,一口還沒吃到嘴裡呢。
等於大嫂也過來,周家這才開飯。
小酒倒了四小碗,那罐子裡還有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