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爵看了虞旎一眼。
她皮膚本就生得白,失血過多更為透明。
就這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極了即將香銷殆儘的蝶兒。
他的心,慌亂狂跳。
窒息擰動的疼痛,寸寸瘋狂吞噬他的神經,“就沒有其他辦法止痛?”
“為了二小姐的身體考慮,任何止痛藥都不能用。”
醫生也是沒辦法。
虞旎的情況她不敢冒險。
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她擔不起這個責任。
慕千爵仰著頭,閉著眼睛不清楚想些什麼,等再睜眼時,眼神更冷了,“拔吧。”
女醫生示意慕千爵可以先出去等。
慕千爵卻沒要出去的意思,“我就在這裡守著她。”
女醫生也沒說什麼,拿出工具做準備,等一切就緒,將鑷子稍微加熱了下,抓起虞旎的手臂開始工作。
碎片全都紮進了血肉裡,想要拔出來不容易。
也許是疼得厲害,在鑷子勾住血肉裡,虞旎即便昏迷之中,還是叫出聲。
慕千爵的心跟著一緊,“輕點。”
醫生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但這種疼是不可避免的。
前麵的幾下,虞旎會叫。
到了後麵,她竟然咬住了唇瓣再沒出聲過。
醫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堅強的女人,這種疼一般人很難承受,可她就前麵哼了幾聲,後麵竟然選擇克製。
每拔出一塊玻璃碎片,都會夾雜著血水噴濺而出。
她每叫一聲,慕千爵的心刺痛一下。
可此時忍著不叫,硬是咬破自己的唇,慕千爵眼眶紅到了泛光,“乖,彆咬自己,咬我。”
他伸出了手臂在她唇邊。
一開始虞旎沒咬,後麵有幾處紮得深,疼痛難捱的她終於張嘴,用力朝著男人的手臂咬上去。
感受到她的顫栗她的隱忍,慕千爵另一隻手捏拳到骨節發白,一滴淚珠順著眼眶滑落。
濺在虞旎蒼白的小臉上。
滿地都是血。
那一塊塊玻璃碎片落到托盤上,發出一陣陣哐當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一塊玻璃被拔了出來。
女醫生抹了一把冷汗,說道:“玻璃渣全部清除乾淨,現在我幫虞二小姐上藥包紮。”
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可即便這樣,血水還是滲透層層白紗,染紅了大片。
女醫生又開始幫她處理身上的傷口。
但因為好幾處傷口和衣服料子黏在一起,女醫生不敢直接扯開,隻能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
慕千爵知道她的情況很不好,但衣服被脫掉那瞬,滿身猙獰的皮帶痕跡,一寸寸的刺紅他的眼睛。
他沒忍住按住心口,如同被千捶萬銼般鈍痛厲害。
等處理完傷口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醫生已經疲倦不堪,卻還是耐心的提醒,“這幾天傷口都不能碰到水,我開了一些外敷內服的藥,一日三天用,
但虞二小姐的情況太嚴重,就算痊愈,很有可能會留下疤痕。”
慕千爵閉著眼睛,淡淡嗯了聲。
醫生又道:“我這裡有祛疤效果好的藥膏,慕先生可以試著用看看。”
說完,她的目光掃向慕千爵的手,“慕先生可以放開了,這麼一直舉著手容易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