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看著遠去的公交車轉身追上楚時越,她就想彆人可以堅定的選自己一回,不行嗎?
她忍不住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可能成為彆人的第一選擇,現在看來自己的確沒有資格啊。
楚時越現在終於看出來阮竹的低落,問道:“妹妹,你怎麼啦?”
車上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自己好像也沒說什麼吧?
在車上的時候她一直在和阿敘說話,難道是,“阿敘惹你生氣了?”
阮竹扯出一抹笑沒說江敘,而是低著頭問道:“表哥,我是不是很招人煩啊?”
她的聲音很小,小到不注意聽一陣風就蓋了過去,但楚時越聽到了,他詫異阮竹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他強烈地反對地說道:“怎麼會?你長得好看性格也好,人又聰明,你看我爸爸媽媽都很喜歡你啊!”
“在學校老師也很喜歡你,我就從來沒看到有哪個老師說過你半句不好。”
“妹妹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想,但我知道了你曾經的一部分遭遇,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可堅強了,也可厲害了。”
“在知道有人會傷害你的時候,你可能會慌亂但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你也有勇氣對抗,這樣的你會有人喜歡的,所以你彆否定自己。”
阮竹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輕輕顫抖的身體讓她說不出來一句話。
她其實知道自己自卑、敏感、執拗,她不止一次懷疑過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讓人喜歡,也根本不會讓人堅定選擇。
她就應該在角落裡默默的看著陽光灑落大地,卻獨獨避開了她,偶爾有人路過她時看到她孤寂的身影,可憐地施舍給她一點愛。
楚時越說的她嘗試著相信,但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會成為任何人的第一選擇,他們給自己的愛是剩餘的愛,是他們給予所有之後施舍給自己的。
可笑的就是就連這點愛也是自己可望不可求的,也是自己想留留不住的,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收回去的感情自己卻隻能把它當做珍寶,剝離的時候經受削骨割肉之痛也是應該的。
就在楚時越拉著她的胳膊回家的時候,滿頭大汗的江敘叫住了他們,“阿竹!”
阮竹猛的回頭看去,眼淚還未擦乾定定地看著他,眼神中是驚喜和疑惑。
她對於自己還抱有希望的想法感到唾棄和譴責,就是一次次的產生希望、希望落空才會自己這麼痛苦。
“我說過無論是什麼時候我都會幫你,剛剛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你是我在想,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李斯,我該怎麼麵對你?如果真的是李斯,你會原諒我嗎?”
江敘沒有看到阮竹的淚痕,但她通紅的眼眶刺痛了他的心,他隻好慌亂的解釋道。
阮竹再也忍不住眼淚再次滾落下來,她哭得很肆意,雙肩控製不住地抖動著,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胡亂擦去眼淚後,眼眶裡再一次蓄滿了眼淚,隻有鼻翼抽動的聲音才讓彆人知道她是個活生生的人。
父親消失在自己的生活的時候她沒哭,來到a市祖母告訴她在那個家裡是個外人要懂事一點的時候她沒哭。
在蕭璟曄對她拳打腳踢,在同學們辱罵她的時候她都沒哭,在自己受傷母親忽略自己的時候她也沒哭。
可就是在彆人稍微告訴她在乎她的時候,她的眼淚就像無法躲藏的孩子一般,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好可憐、好可悲、好可恨。
在她渾渾噩噩回到房間的時候,她的眼淚早已糊了自己一臉,她總是在沒有愛的時候渴求愛,擁有愛的時候懷疑愛,痛苦著周而複始,痛苦著推開彆人。
真是活該啊!
“阿竹,不好意思,我會儘可能的留意著李斯,有什麼問題你都可以問我。”阮竹打開手機的第一條消息就是江敘發給她的。
阮竹在浴室洗了一把臉,打起精神回了他一個“嗯嗯”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