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很早阮竹的房門就被敲響,阮竹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清醒了一些,她起身去開門,竟然是外婆。
“阿竹,外婆進去和你說幾句話。”
阮竹看著外婆嚴肅的模樣,強行扯出一抹笑意,讓出位置將她請了進來,“外婆,怎麼了嘛?”
外婆坐在椅子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牽著她的手說道:“阿竹呀!這次你去不去a市有沒有去看看你母親?”
阮竹的歉意再一次翻騰起來,看著外婆搖了搖頭,“沒有。”
外婆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她再怎麼忽略你,她也是你媽,你既然去了a市就應該去看看她。”
阮竹點了點頭,悶聲說道:“我知道了,外婆,下次我一定會去的。”
外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語氣又變的哀怨起來,說道:“這次從a市回來是不是也沒有給你小姨、小姨夫帶東西?”
阮竹猛然抬眼看向外婆,她是真的沒想到這件事,不自覺咬著下唇點頭,“我沒想到。”
“阿竹~你的情況你自己也知道,你父親從你初中就不見了蹤跡,你媽媽在蕭家也顧不上你。
你現在來了小姨家就應該更懂事一點,出去玩的時候要時時刻刻想著他們,回來帶回點東西給你小姨、小姨夫,他們看著也高興,對你自然也就好一點了,知道了嗎?阿竹。”
外婆的一番苦口婆心讓阮竹再一次認清了自己的地位,她紅著眼眶低著頭點了點腦袋。
她知道自己和他們終究不是一家人,就算對自己再好那也是不一樣的,自己的悲哀她誰也怨不了,隻有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才能正確的走下去。
她竟然有些怨他們對自己太好,居然想要他們對自己非打即罵,這樣自己就還可以擁有恨,可以明確的活下去。
她恨自己父母對自己的忽視,可她又愛他們對自己的那一點真心;她恨自己為什麼不是表哥的親妹妹,為什麼和小姨、小姨夫不是一家人,又愛自己可以擁有這麼溫暖的地方。
這樣又愛又恨的感覺撕扯著她,讓她一刻也不得安寧。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病態的想法,也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怎樣才能不那麼痛苦地去愛他們,好像所有人都對她好,可對她又不夠好。
該給她幸福的人在缺席,給她善意的人卻給了她微弱的幸福,她曾經想把小姨、小姨夫當做父母來善待。
後來她發現這是不可以的,她應該對父母的小脾氣和愜意放鬆是不能夠放在他們身上的。
她絕望地想: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外婆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阿竹,外婆知道你委屈,可這是沒有辦法的,這就是你的命,長大了就好了,長大了我們阿竹就可以肆意地活著了。”
阮竹低著頭思考片刻,搖搖頭抬眼看向外婆說:“外婆,我不覺得長大就好了,我一定會想到辦法調節自己的情緒,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平衡點。
小姨、小姨夫、表哥甚至我爸媽都沒有錯,我爸媽他們想要自己的生活,這沒錯,小姨一家對我如同親生女兒,這更沒錯。”
外婆驚訝地看著她。
阮竹繼續說道:“外婆,我不會摔倒在情緒的漩渦裡,我會開心、幸福地活著。”
我知道自己擰巴的心理,但我不會永遠陷在這樣的情緒裡,父母對我不負責,那我就要自己對自己負責。
旁人看不起我、欺負我,我自己就要看得起自己,自己珍重自己,珍惜一切真心不再奢求更多。
她在心中這樣暗暗發誓,她絕對不會向自己的命運低頭。
外婆看著她堅定的眼神,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認同自己但還是覺得欣慰,“行!我們阿竹是個好樣的,那外婆就希望阿竹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從困難的驚濤駭浪中打撈出來。”
阮竹將外婆送了出去才鬆了一口氣,肩膀也耷拉了下來,她說的豪言壯誌做起來哪有那麼簡單,要是真的簡單她也不會一次次地懷疑自己、質疑自己到底配不配了。
不過她相信遲早有一天自己不會再被情緒打倒,那麼多毆打辱罵她都扛下來了,不就是情緒把控嘛,她也可以!
阮竹看著自己昨晚發出去的“媽媽,新年快樂”孤零零地躺在聊天框裡,深深呼出一口氣。
快開學的時候,李斯來到了a市,要約阮竹見一麵。
不是上次的甜品店,是一個小飯館,不過江敘他們這次非要和她一起去,阮竹無奈之下還是答應了。
李斯看著烏泱泱地一群人,咬著後槽牙說道:“好家夥,你們是知道我請客就都來了嗎?”
這麼多人的口糧他還真供應不過來,寒假忙活了半個多月不能在這兒全搭進去了吧!
“放心,我們吃不了多少的。”江敘看出了李斯的顧慮,故意逗他地拍了拍他的肩。
他們人多就到了一個包間,清靜、私密性也好,還方便李斯和阮竹說話的話題。
他們隻點了兩三個菜,畢竟他們來這裡也不是吃飯的,菜上齊後李斯才開口。
“自從上次的事情蕭璟曄就謹慎了許多,估計是他爹告誡了他幾句,他最近沒什麼動作。”
阮竹不解地看著他,問道:“那你把我約出來乾嘛?”
李斯“嘖”了一聲,似乎不滿阮竹的打斷,說:“你聽我說完啊!我之前不是說過,等你幫我把我父母接出來我就告訴蕭璟曄的一件事情嘛。”
阮竹接過江敘遞過來的水,喝完後說道:“對,你說吧!”
李斯看著給阮竹端茶倒水的江敘有些無奈,說:“你也知道蕭璟曄在初中的時候就不安分,被他欺負過的人不計其數,我已經把這些人的資料整理成冊,現在交給你了。”
他從書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了阮竹。
阮竹翻看了一番,江敘和楚時越的頭快伸到紙裡了,她看著周圍人們好奇的眼神,挑眉將文件夾翻開放在了飯桌上,身子後仰沒有再看那個冊子一眼。
“還有嗎?”
李斯點點頭,說道:“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他無證駕駛和酒駕,我撞見過好幾次,隻是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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