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滯了滯,似乎是沒想到這麼糙的一句話居然能從她一個女生的嘴裡說出來。
青年幽幽地看了鹿幼殊一眼,“哦,你後悔了嗎?”
“是的,我後悔了。”
她的眼眸笑眯眯著,就這麼水靈靈的把下一句話說了出來,“所以兒子你的啊錐能割下來裝爸爸身上嗎?”
“噗咳咳咳咳……”
這次,青年再也繃不住了。
他坐在輪椅上,捂著嘴猛地咳嗽了起來。
不知道是落水冷的,還是被鹿幼殊這突然一句話給氣的。
平息後的青年扯著蒼白的唇角,“這位小姐,你還真會開玩笑,很是幽默風趣。”
“哪裡哪裡,”鹿幼殊見這人不跟自己裝失憶了,便擺擺手,笑眯眯地說:“比不上你剛剛在水裡跟撲棱蛾子一樣好笑。”
話裡全是陰陽怪氣。
這條路鹿幼殊看過,路上平整,也沒有滑坡,主路更是離那池塘有一段距離。
如果不是自己吃飽了沒事做特意控製著輪椅來到池塘邊,他是根本不可能掉進池塘裡的。
青年:“……”
她的嘴一直這麼毒的嗎?
“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還不知道小姐叫什麼名字?”青年蒼白的唇瓣輕勾,“我叫陸星文。”
鹿幼殊眉梢一挑,“陸?你也是陸家的人?”
陸星文隻淡淡一笑,笑容溫和,“算是。”
她瞥他一眼,“鹿幼殊。”
陸星文似乎有些意外,“哦,你也姓陸?”
鹿幼殊搖頭解釋,“不,小鹿的鹿。”
聽到鹿幼殊說她是小鹿的鹿後,陸星文忽然垂下了眼睫。
看著突然間安靜下來的陸星文,鹿幼殊起身拍拍了他濕漉漉的肩膀,歎著氣一副語重心長地開口:
“年輕人啊,生活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不要想不開。”
“你要這麼想,比起恐怖電影裡麵,真正恐怖的不是鬼魂,而是性侵大便的人類,人性有時候才是真的惡魔。”
陸星文:“……”
性侵大便的人的確恐怖。
雖然不知道鹿幼殊為什麼會突然安慰他,而且還安慰得這麼抽象,但陸星文還是順著她的話佯裝一副低落的模樣垂下了眼睫,蒼白的唇瓣輕啟,有氣無力道:
“鹿小姐,你又怎麼會懂呢?”
“我這副樣子……和彆人相比,本就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雙腿上,滿身濕漉漉的青年坐在輪椅上神情破碎又低落,看著惹得人心疼。
鹿幼殊聽完他的話,卻是挑挑眉,聳著肩道:
“輸在起跑線?還有這麼好的事情呢?”
陸星文懵逼抬頭,那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為什麼這麼說,是哪裡好了?”
鹿幼殊理直氣壯,“輸在起跑線總比輸在終點好吧,這樣還能省了一頓跑。”
陸星文:“……”
他朝鹿幼殊無奈一笑,“鹿小姐勸人的方式倒是彆出心裁。”
鹿幼殊謙虛擺手,“哎,好說好說!我勸彆人一向都是一套又一套的。”
阿瑟:[……]
如果它沒有感覺錯的話,人家好像並沒有在誇你吧?
而陸星文臉上也帶著溫和的笑意,“嗯,我也這麼覺得。”
但很快,鹿幼殊的話鋒又是突然一轉,隻聽她滿是無奈地說:
“不過你彆看我這麼會,但其實輪到勸我自己的時候,我就隻想給自己繩子一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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