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風深知,女媧此次尋找逍遙島,表麵上是為證道成聖,實則天道早已為她定下成聖之機——人族出世。
隨著修為的提升,司風逐漸參透了許多之前不理解的大道真理,人族比自己之前想象的還要重要。人族乃是每一個大千世界的終極主角。無論是魔界、夢界、佛界還是冥界,皆需依附於有人族存在的世界,否則這些世界終將淪為死寂之地。
魔界依賴生靈的貪嗔癡,而人族正是貪嗔癡最為深重的生靈,為魔界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能量;夢界依托於生靈的想象力,而人族的想象力最為豐富,為夢界注入了無儘的生機;佛界仰仗生靈的慈悲與智慧,而人族的善念與覺悟為佛界帶來了光明與祥和;冥界則依憑生靈的輪回與因果,而人族的生死觀念與業報思想構成了冥界秩序的基石。
可以說,隻要人族誕生,其他世界要麼依附於人族世界,如魔界;要麼與人族世界共存,如妖界、神界;要麼人族終將成為世界的主角,如未來的洪荒世界。
司風大可以直接點撥女媧造人,並提供九天息壤與先天葫蘆藤,助她一舉造人成聖。然而,司風卻並未選擇這條看似便捷的道路。
但是若一切太過順利,女媧便難以真正珍惜她所創造的生命。唯有讓她曆經磨礪,方能讓她在未來的歲月中,每當看到人族,便會想起這是自己曆經千辛萬苦、踏遍東海、遊曆萬島才得以造就的生命。
把人族和女媧比作母子,若未曾經曆十月懷胎的艱辛與分娩時的劇痛,便輕易得到一個孩子,她對這個孩子的感情自然難以深厚。而這個孩子還帶著很多珠寶,女媧撿到人族這個孩子後,拿這些珠寶過上豪華的生活,能保證這孩子活著就不錯了。
前世的女媧,正是因為造人成聖的過程太過順遂,導致她對人族的感情並不深厚。女媧在創造人族後,雖因天道眷顧而順利成聖,但她對人族的關懷卻僅限於維持其基本生存,未曾傾注更多的心血。
這並非女媧的過錯,而是天道為了推動洪荒世界的進化,早已為她鋪平了道路,許多挫折與磨難都被天道悄然化解,一路綠燈,所以太順利不是她的問題。
正因如此,司風不能讓女媧的證道之路太過順利。
所以司風不能讓女媧感覺到太順利,他甚至一度考慮將逍遙島移至深海,讓女媧多耗費數年光陰去尋找。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女媧在尋找逍遙島的過程中,逐漸加深對人族的羈絆。
同時,司風也有其他的考量。
他不願讓天道與鴻鈞察覺到他對人族的過分關注或者保護,以免人族被拿來製衡自己。鴻鈞合道後,已成為天道聖人,對洪荒世界的掌控極為嚴密。若司風主動迎接女媧,勢必會引起鴻鈞的警覺,甚至懷疑他扣留息壤、接觸女媧的動機。
天道和鴻鈞遲遲不點撥女媧,估計就是自己這個變數拿走了九天息壤,沒有九天息壤,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女媧即便知曉造人之法,也無法真正造人成聖。
因此,天道很可能會在冥冥之中引導女媧找到逍遙島,取回息壤。即便司風將逍遙島移至深海,天道也會以某種方式讓女媧最終尋到此處。
此外,司風選擇等待女媧自己尋到逍遙島,屬於願者上鉤,自己也能更好獲得女媧的信任,在人族誕生的過程中自己也好樹立導師的形象,占據主導地位,增加勸說女媧合人道的權重。
證道成聖不僅僅是修為的提升,更是心境的升華。女媧在尋找逍遙島的過程中,必然會經曆迷茫、困惑、堅持與頓悟。
這些心境的磨礪,將幫助她更好地理解自己的道,從而在證道之前完成心境的蛻變。這樣,女媧合人道後,將會走得更遠。
成聖不過是起點,獲得人道果位也不是修行的終點,自己早晚要探索混沌深處的,希望洪荒可以有後來者跟上自己的腳步……
……
東海浩瀚無垠,島嶼星羅棋布,女媧踏浪而行,每到一處島嶼,便會細細感應天地靈氣,詢問島上的生靈是否知曉逍遙島的存在。
然而,逍遙島仿佛隱匿於天機之外,無人知曉其具體方位,甚至連傳聞都未曾有過。
儘管如此,女媧並未氣餒,因為她知曉逍遙子五道鴻蒙紫氣都不心動,自然不會用一個虛假的道場誆騙自己。所以她心中始終保持著一種平和的心態,仿佛這場尋找本身就是一種修行,而且冥冥之中她仿佛知道逍遙島的大概方向。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女媧在東海之上穿梭,一邊尋找逍遙島,一邊感悟天地自然法則。
正如司風所計劃的那樣,女媧在尋找的過程中,經曆了迷茫、困惑、堅持與頓悟,她在一些島嶼上停留,靜心修煉,感悟大道,修為雖然沒有什麼變化,心境卻愈發澄明。
然而,由於司風有意磨礪女媧,將逍遙島移至深海,再加上女媧在一些島嶼上停留修煉,近百年歲月過去,女媧才終於接近逍遙島所在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