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夕陽的餘光已然不在,漆黑的夜空中有凡星點點、也有飛船走過的璀璨痕跡,這夜,寂靜、安寧,十分適合一人獨坐、自斟自飲。
而此時,三座竹屋的中央空地處,三人圍坐在一起,都是男子。隻不過他們沉默不語,像是在等某個人醒來。
在三人的中央處,一堆柴火上,點點的焰苗升騰著,這也是平原上難能一見的光亮。
火堆上,有一隻竹編的長棍橫懸著,上麵掛著滋滋冒油的烤肉、香氣撲鼻、惹人垂涎欲滴。
小虎看著那被架起炙烤的異獸,一嘴口水都快直接噴湧而出,可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吃。
先前,毛學問已經將小七抱進竹屋內休息,他還特地和鐘元良說明了小七的情況,想詢問後者有沒有辦法。
大致就是,小七因為兒時在【地府】接受過殘忍的訓練,這導致她有情感上的障礙。被毛學問救下來後,連基本的話都不會說,唯一會的…就是一個“殺”字。
後來經過毛學問和小虎他們兄弟二人的長期陪伴,小七的性格這才變得開朗起來,可每當提及【地府】二字時,她都會陷入無儘的痛苦當中、而不能自拔。
鐘元良在仔細思索一番後也隻能搖搖頭,他實在是愛莫能助,畢竟他也不是什麼醫生,甚至他自己的心理狀況都堪憂、更彆說要治療彆人了。
但鐘元良還是告誡毛學問不要將她一直保護在羽翼下,因為雛鳥終有一天要獨自遠行、離開他們的庇護,到那時,一切都隻能靠她自己。後者點點頭,表示對鐘元良真摯的感謝。
此時,圍坐在篝火旁的三人依舊沉默,他們各有心事,隻是都不願意說罷了。
“哎,也不知道小七怎麼樣了…”
小虎突然開口,他的兩隻食指互相戳了戳,像是在自責,鐘元良則笑著看向他。
“放心吧,你哥會把你姐姐安頓好的。”
而毛學問則沉默不語,眼神不善的看向麵前的小男孩兒。
“小虎,你哥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小七麵前提【地府】兩個字!你這腦子怎麼就記不進去呢!”
聞言,小虎都快流下淚來了,他很少見過自己的哥哥這麼生氣。
“毛兄,算了吧。我不會拿他的年齡來說事,可…他畢竟懂得少。”
“哎…阿良,你說的也是。”
毛學問再次看向麵前的小男孩兒,眼裡的氣憤與無奈漸漸緩和下來,他看著篝火上的異獸與正在火焰中燒烤的紅薯,開口道。
“小虎,對不起,哥哥不是有意要說你的。要是餓,你就先吃吧。”
“沒事的哥,我能撐住,我要等小七一起!”
小虎鄭重的看向麵前兩人。
鐘元良挑了挑眉毛,心中暗歎。
“這小家夥…和我當年可真像,以前姐姐生氣了,我也是會等她的啊。”
他心中感歎,抬眼望向那無儘的星空。
在鐘元良的眼中,那原本無垠的天空上卻有著三道身影緩緩浮現。
一個剛烈、貌美的婦人,一個年輕、酷拽的姑娘,一個高大、偉岸的男子。
“老媽,姐、姐夫,你們還好嗎…”
鐘元良笑了,笑容中有解脫、卻也有無儘的蒼涼。因為他知道,在沒有他的日子裡自己的家人一定活得很自在、很幸福,可是…他自己呢?
“紅塵事了卻,大道尋長生…真像一個中二少年想出來的句子,老任…你呢?現在如何了?”
他喃喃道,而他眼中的星空也再度變換,那裡,一個漢子的模樣緩緩出現、正對他燦爛的笑著,似乎在說。
“阿良,回來吃麵啦!”
鐘元良看著那隱約存在的漢子,再度開口道。
“老任,我會加油的!一定!在這片【寰宇】闖出一番名堂來,畢竟…我可是阿良啊!”
他向天空揮舞著拳頭,像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而一旁的毛學問見他如此神態,不免得一愣,問道。
“阿良,你乾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