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夜晚,清風觀內。
一間光線柔和的靜室內爐煙縹緲,裝潢簡約,牆壁上掛著一幅八卦圖,簡約的木質家具擺放井然有序,一切都是那麼合乎自然。
臥榻之上有一張小小的床幾,上麵擺放一壺二茶杯,茶水逸散清香,一聞,竟是名貴的金瓜貢茶。
床幾兩邊端坐兩女,一者為三十歲左右的美豔道姑,另一者頗為眼熟,自然就是前日與隋易有過短暫交集的千茉。
“這麼說,千茉施主此來是打算讓我清風觀也去參與伐妖大計?”
道姑的聲音有些清冷,如果細看,會發現她臉上未施粉黛,可卻依舊十分美麗,比較起眼前年方二八的千茉也毫不遜色,甚至還多出了一份歲月的成熟韻味。
倘若脫下身上的道袍,換做尋常女子的裝扮,必定是一名美豔不可方物的少婦,且眉宇之間仿佛自帶一股天生的尊貴氣象,令人不敢直視其雙眸。
在道姑身前,平日大大咧咧的千茉居然有些顯得拘謹,嘴巴囁嚅幾下,鼓起勇氣說道。
“不錯,我父親說山海郡之存亡,非一人之力所能左右,亦非一日之功所能成就,還需眾誌成城,持之以恒。”
“如今大夏朝內妖禍不斷,朝廷中似乎也存在爭端,無暇顧及山海郡,白綾道長德高望重,仁心仁術,還望不吝出手,共赴郡守府商討大計!”
話畢,千茉便老老實實的坐著,等待著白綾道姑的答複。
白領道姑天性冷淡,精致的麵孔仿佛生來古井無波。
可是,當她聽到那句“朝廷似有爭端”隻是,藏在袖袍裡的繡拳卻下意識緊握,黛眉也微微蹙起。
她神情有些猶豫,似乎心中正在糾結著什麼。
半晌過後,她輕抬臻首,目光直視身前的千茉。
“抱歉,貧道身上亦有要事,為此,已經十年未踏出清風觀半步,伐妖大計固然重要,但貧道還是不能親自前往參與。”
話語中略帶一絲歉意,聞言,千茉的俏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失望之色。
“白綾道長不再考慮考慮?清風觀亦在山海郡轄區內,莫不知唇亡齒寒之故?”
不死心的千茉想要最後在嘗試一次,為了此行,她親自帶隊出發,中途更是遇襲,自己身受重傷險些死去。
如今好不容易來到清風觀,實在不甘心空手而歸。
顯然,千茉最後的嘗試還是起了效果,白綾道姑沉思了一番,輕吐一口氣。
“也罷,貧道便將身邊一位護衛暫時借予施主,有此一人坐鎮,不說蕩平山海郡內所有妖族,但也能發揮出點作用。”
千茉頓時大喜,一雙大眼睛閃爍著亮光,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可是門外那二位其中的一位?”
白綾道姑微微點頭。
“多謝道長深明大義,那些死去的袍澤兄弟可算沒有白白犧牲!”
千茉有些激動,說到後半句的時候,眼角隱隱有淚光閃動。
那次遇襲,顯然一隊人馬當中隻活下來她一人。
之所以會頂著壓力請求白綾道姑,很大原因就是不希望自己的隊友們死得毫無價值。
“施主有傷在身,不宜久坐,請到廂房中休息調養吧,明日我便把人給你帶去,等你傷養好便可出發。”
白綾道姑素手輕揚,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千茉也是識趣,當即就要站起來。
可習慣性站起來一挺胸,千茉隻覺得有些不自在,旋即驚呼一聲,雙手抱胸又縮回原位。
她剛剛全程都是保持著略微佝僂的坐姿,就是不希望某個部位過於突出,在這位身份尊貴的道姑麵前失儀。
白綾道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張茉,當看到她雙手抱胸的時候,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玩意她也有,怎麼女人與女人之間也需要遮遮掩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