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嘛。”
阿爾貝爾放下茶杯,那副慈祥的假麵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淡漠。
“我可是很仁慈的。”
他的手指輕撫過茶杯的邊緣,像是在撫摸什麼珍貴的藝術品。
“當然你也可以試著反抗。”
露易絲緊握著雙拳,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裡。
她知道父親這副表情意味著什麼——那是父親會將一切都當作棋子,無視其意願,徹底按照自己的計劃執行。
意味著攤牌。
“但這,毫無意義對嗎?父親。”
她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嘲諷,仿佛在嘲笑這場早就注定結局的遊戲。
阿爾貝爾並沒有因為女兒的反駁而惱怒,反而露出了欣賞的神色。
他重新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
“沒有誰生來就該掌握權力的。”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哪怕是我們純血貴族也不例外。”
露易絲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心裡湧起一陣惡心。
“想要得到彆人的尊重,要麼讓他們服從你,要麼讓他們離不開你。”
阿爾貝爾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仿佛透過露易絲看到了什麼更遙遠的東西。
“讓他離不開……”
露易絲若有所思,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某個人的身影。
那個總是溫和地笑著,卻又時不時說出驚人之語的少年。如果是他的話,會怎麼看待這種權力遊戲呢?
察覺到父親滿臉笑意地盯著自己,露易絲趕緊輕咳兩聲,努力掩飾心中的慌亂。
“嗯嗯……”
該死的,怎麼在這種時候想到他了。
露易絲在心裡狠狠罵了自己一句。
“所以,父親大人就是用這種方法控製我和哥哥的?”
她決定主動出擊,與其被動挨打,不如直接撕破這層虛偽的麵紗。
“這就是父親口中所謂的家人嗎?”
阿爾貝爾揉了揉額頭,臉上閃過一絲真正的疲憊。
麵對女兒如此犀利的質問,他忽然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畢竟他確實虧欠在先。
克萊因的母親去世後,他幾乎是立刻就把露易絲接回了家族,但那時的她已經在外麵生活了太久,早已習慣了自由。
“哎……”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第一次在女兒麵前露出了真正的無奈。
“有時候真的覺得,露易絲你要是和克萊因互換一下性彆,那我就不用擔心家族的繼承人問題了。”
再次聽到父親談論這個話題話題,露易絲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說不動搖是假的,畢竟誰不想被父親認可?
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
這個狡猾的老狐狸,說不定又在演戲。
露易絲深吸一口氣,決定換個策略。既然硬碰硬不行,那就來點軟的。
“父親大人,請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她收起了臉上的鋒芒,換上了一副乖巧的表情。
“哥哥大人同樣優秀。”
“即便他選擇了參軍這條道路,可有您的庇護,他一定會安然無恙。”
阿爾貝爾聞言冷笑一聲,顯然對這種說辭並不買賬。
“嗬嗬,或許吧。”
他想起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心中就是一陣頭疼。
“他給我惹的麻煩可不少了,不是找我要錢就是要人。”
“沒有一天讓我省心。”
露易絲看到父親這副模樣,心中暗暗好笑。看來哥哥在戰場上的日子過得不錯嘛,至少還有閒心給老爸添堵。
“但這才是家人不是嘛,哥哥他早晚會有一天會繼承家族的一切。”
她的姿態放得很低,仿佛真的隻是一個關心兄長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