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淒厲的慘叫在密閉的閣樓裡回蕩。灰化順著腳踝向上攀升，所過之處肌肉萎縮、骨骼脆裂。
當灰化蔓延到胸腔時，男子的慘叫聲已經變成氣若遊絲的嗚咽。
閣樓重歸死寂，隻有地板上殘留的人形灰跡證明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葉玄站在雕花床榻前，目光沉沉地望著眼前的景象。
少女仰躺在淩亂的錦被上，原本精致的鵝黃色衣裙已被撕成碎片，零散地掛在傷痕累累的軀體上。
白皙的肌膚上布滿青紫淤痕，手腕處有明顯的勒痕，已經滲出血絲。
她散亂的黑發鋪在枕上，有幾縷被淚水黏在慘白的臉頰上。
最令人心驚的是她的眼睛——那雙本該靈動的杏眼此刻空洞無神，直勾勾地盯著床頂的紗帳，連眼睫都不曾顫動一下。
唇角殘留著乾涸的血跡，胸口幾乎看不到起伏，整個人如同一具精致的傀儡，失去了所有生氣。
葉玄眉心微蹙，抬手輕揮，一床雲紋錦被自榻尾飛起，輕柔地將少女傷痕累累的身體完全覆蓋。
被角掖過她尖削的下巴時，能感受到她微不可察的顫抖。
“終究是受我牽連...”葉玄低歎一聲，聲音裡帶著罕見的愧意。
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龍眼大小的碧綠色丹藥，丹藥表麵流轉著瑩潤的光澤，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藥香。
他小心地托起少女的後頸，觸手之處冰涼如雪。
將丹藥送至她唇邊時，發現她雙唇緊閉，牙關緊咬。
葉玄隻得輕點她下頜穴道，趁她唇齒微鬆的瞬間，將丹藥送入她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暖流滑入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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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空洞的眼睛終於閃過一絲波動，長睫如蝶翼般輕輕顫了顫，但很快又恢複了死寂。
藥效開始發揮作用，她臉上的淤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淡化，手腕上的勒痕也逐漸愈合。
隻是那雙眼睛，依然如同蒙塵的明珠，黯淡無光。
葉玄靜立在床榻前，深邃的眼眸注視著少女淒楚的模樣。
他沉吟片刻，聲音低沉而清晰地問道：“想報仇嗎？我幫你。”
這句話仿佛一柄利劍，刺破了少女死寂的心湖。
她空洞的瞳孔中漸漸凝聚出一簇幽暗的火光，那是仇恨在燃燒。
少女緩緩轉動脖頸，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當她終於將視線落在葉玄臉上時，乾裂的嘴唇顫抖著張開：
“你...就是葉玄吧？”她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像是砂紙摩擦發出的聲響，
“萬寶閣...就是因為你...”淚水無聲地從她眼眶滾落，在蒼白的臉頰上劃出晶瑩的痕跡，
“我全家...就是因為你！”最後一句突然化作淒厲的嘶喊，在房間裡久久回蕩。
葉玄眉頭微蹙，麵色沉了下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他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我並不欠你們萬寶閣。”
少女看到葉玄神色變化，渾身一顫。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鬆開。
然後艱難地支起身子，拖著疲憊的身體在床榻上跪好，額頭抵在錦被上：“靈飛燕...請求前輩幫我報仇...”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還是完璧之...”
“夠了。”葉玄冷聲打斷。
轉身時衣袂翻飛，“換好衣服出來見我。”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轉眼間身影已消失在門外。
隻留下微微晃動的珠簾，和跪在床榻上瑟瑟發抖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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