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兵道:“莊大爺說的對,就是故意栽贓。人家是馬主任的親戚,怎麼會是特務呢?”吳雙喜道:“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了。既然馬主任的侄子不是特務,那高翠蘭也應當清白了。幸虧抓的是馬主任的親戚。不然,還不知道會鬨出什麼亂子來呢!”
吳大兵道:“真是巧了,不該她遭殃。”吳雙喜道:“你知道,莊大爺是個仗義的人,他說這個高翠蘭雖然原來是出家人,也是修道行善的。他還說,高翠蘭現在是咱們隊裡的人,就不能無緣無故讓人家欺負。他本來要帶人來鬨的,被我們勸住了。這一回好,馬主任的老婆替她鬨了,就不讓他老人家來了。”吳大兵笑著道:“真是老天有眼。”
吳營長又問:“單組長不會再難為這個高翠蘭吧?”吳大兵道:“他在馬主任那邊都沒法招架,還顧得這邊?我估計回來就會把她放了,再關她還有什麼意思?不然的話,馬主任的老婆知道了,還會留個話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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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營長不解地道:“留下什麼話柄?”吳大兵道:“剛才就有人議論,馬主任的親戚是外地人,抓他有什麼意思?其實,抓這個倒黴蛋是個幌子,為的就是要抓這個女的。”
吳營長拍了一下吳大兵的肩膀,道:“你小子夠聰明,是這麼回事。這話要是傳到馬主任老婆耳朵裡,那就更有好戲看了?”吳大兵會意地道:“明白,他要是再不放人,肯定還會惹麻煩。”吳營長道:“那好吧,我回去跟莊大爺講一聲,讓他放心。不過,萬一有什麼新情況,你請假也要回去跟我們講一聲。”吳大兵道:“那是當然。”吳營長這才放心地回了家。
在公社衛生院裡,院長聽說邵主任來了,哪敢怠慢,親自指揮醫生給邵小慶做檢查。單組長也安排院長:“儘管用最好的藥物治療,一切費用由群專指揮部承擔。”
邵小慶本來就是個公子哥,醫生檢查時,摸到哪裡哪裡疼,叫苦連天。鬨得邵主任心慌意亂,看見單組長就來氣。張口罵道:“真是一群畜生,無故把孩子打成這個樣子。要是查出了傷筋動骨的,你姓單的得負責伺候他一輩子。”
單組長在這樣的場合被他罵得實在難堪,有兩個醫生還是被他批鬥過、辦過學習班的。他覺得在這裡待著實在不體麵,趁邵主任不注意,瞅個機會溜了。
單組長做夢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從出道以後,雖然經過打打鬥鬥,但打的是牛鬼蛇神,鬥的是當權派。而且,一路順風,從無阻擋。混到了今天這樣一個地位,掌握了一個公社的批鬥大權。正所謂重任在肩,仕途看好。雖不能說是一手遮天,卻也能指鹿為馬,為所欲為。哪有敢說自己一個“不”子的?可今天卻冒出這件事,被邵主任罵得無地自容,威風掃地。一路上越想越氣。
他心裡明白,自己原來隻是一個普通的食品站職工,是靠造反有功才被結合到革委會班子的。跟馬上威也不是一派,思想上本來就有隔閡。可是進班子必須征求一把手的意見,馬上威領會上麵的意思,從促進大聯合的角度,畢竟點了頭,也算給足了麵子。使自己的身份有了質的變化,一躍成為公社革委會班子成員。他對馬主任,雖然思想上有隔閡,那是派性鬥爭形成的,但在仕途上,又有一定的感激之情。沒想到弄出這件事情來,如何向他交代?特彆是有邵主任這個潑婦在裡麵攪和,恐怕他們思想隔閡的傷口再也無法彌合了。他預料,這件事情對他的政治前途將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回到指揮部,他通知大個先把高翠蘭放了。
然後召集看押邵小慶的民兵開了會,“擠兌”出兩個打邵小慶的“凶手”,暫時關押起來。
人在人眼下,不得不低頭。單組長衡量再三,還是要親自去找馬主任說明情況,賠禮道歉。白天看他不得閒,晚上硬著頭皮去了馬上威家中。
到了馬主任的家門口,看大門沒關,正要進去,聽到裡麵有吵鬨的聲音。忙躲在門旁,就聽邵主任咋呼:“還有臉說你忙,慶娃被他們打得半死不活,這麼大的事,再忙你也得去看看,起碼他是來咱家的客呀?”
隻聽馬上威道:“我知道。他們為什麼抓他你知道嗎?”邵主任道:“你不問我還不氣呢,他單衛紅竟然說慶娃是特務。我當時就罵了他,叫他拿出證據來。這不是敗壞你老馬的政治榮譽嗎?慶娃要是特務,你老馬是什麼?”馬上威道:“他簡直信口雌黃,忘乎所以。”邵主任道:“都欺負到你頭上了,居然能沉住氣?”馬上威道:“再大的事情也得沉住氣。”
隻聽邵主任又撒起潑來,罵道:“你馬上威簡直不是人,你還沉住氣。就因為慶娃不是你的親侄子?”馬主任道:“這說的什麼話,你覺得我不疼他嗎?是不是我讓你打電話叫他來咱們這裡的?”邵主任道:“你疼他也是做做樣子,在關鍵時候怎麼連頭都不露?”
馬主任道:“算你說對了,關鍵時刻就是不能露頭。我要是去了,這場戲你就沒法演了。”邵主任道:“什麼意思?”馬上威道:“連這都不懂。我是一把手,單衛紅是我的下級,事又是咱們家的事,如果我去了,你叫我說什麼?我是能打他還是能罵他?”
邵主任沒說話,又聽馬上威道:“由你出麵就夠了,想怎麼鬨就怎麼鬨。我要是去了,再大的委屈,你在那裡連罵也罵不成了,畢竟是我手下的乾部。事情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再沒有修養,我首先也得管住你,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家屬在那裡一直罵人呀?”隻聽邵主任道:“你這個老狐狸!”
停了一會兒,又聽馬上威道:“我聽說他抓慶娃,為的是抓個什麼道姑。聽說這個道姑有幾分姿色。這個人太大膽了,現在男女關係治得這麼嚴,地區有一個女乾部,多少年前的一點作風問題,都掛著破鞋遊街,他還想惹女人?”
邵主任道:“五毒俱全,這樣的人在身邊,早晚沒好事。你打算怎麼處理?”馬上威道:“那得等等再說。先去看慶娃吧,我正準備去呢,你回來了。”邵主任道:“我回來就是看你哪裡去了,順便到食堂裡給他弄點飯。”
單組長聽二人走了出來,忙躲在了一邊。又聽馬上威在院子裡道:“怎麼連大門都沒關?”邵主任道:“我就是看你在家沒有,關什麼大門?”
單組長看他們鎖了門,走了出來,悄悄地跟在他們二人後麵。就聽馬上威問:“醫生檢查的怎麼樣?”邵主任道:“幸好,骨頭還沒檢查出問題,他們說是軟組織損傷。我關鍵是擔心的他的精神,本來就神經衰弱,這一次連打帶驚嚇,腦子是有問題了,剛才在醫院直講夢話,說有人要殺他。”馬上威道:“咳,這個混蛋,真沒想到他能乾出這樣的事來。”
這時,突然聽到前麵有人跟馬上威打招呼,嚇得單組長轉回頭從原路溜了。正是:
用心設下連環計誰知害人不容易
天理昭昭報應快最後難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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