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了一段路程,的哥突然想了起來,拍著方向盤道:“哎哎,你不是給她打過電話嗎?應該知道電話號碼呀。你打電話問一下就行了,還在這裡繞圈子?”
八戒有時候也有自知之明:這個羅嘉對自己本來就沒有好感,如果打電話找她,報了自己的名字。她不一定會理會。如果撒謊說跟燕總幾個一塊兒來的,見了麵就等於自己打臉,那事情也就不好辦了。所以他準備來個突然襲擊,打著燕總、爾總的旗號,見了麵有話就好說了。
現在的哥讓他打電話,他便敷衍道:“你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她是個女老板,後來為了做生意才分開的。是另外一個朋友告訴我她來了這裡,就想給她個驚喜,才不打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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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哥回頭看了他一眼,道:“看樣子關係不一般。”八戒笑嘻嘻道:“多年沒見麵了,就是去看看她,也沒什麼不一般的。”的哥故意道:“多年沒見麵,那見麵才親熱哩。隻可惜不打電話不好找呀?”八戒道:“不急不急,慢慢找。你不說南湖廠家多嗎,她那麼大個公司,不會沒人知道。”
的哥認真地道:“去找也可以,還是要把話說清楚。現在已經耽誤好長時間了,停車也是計費的,到時候彆說閒話。”八戒著急道:“誰說閒話了?你隻要找到這個地方,我給你雙倍錢都可以。”的哥忙道:“那不好意思,還是按規矩來。”
二人說著話,已經來到南湖一帶,隻見廠房林立,煙筒高聳。的哥介紹道:“這一片就是工業區,廠房門樓上都是有大牌子的,咱們先繞著看一遍,你可要盯緊了。”八戒答應著,兩眼不敢放鬆,突然看到有個帶“嘉”字的電器廠名,忙叫的哥停下。
八戒下了車,仔細看時,是“百嘉電器廠”。的哥也跟著下來,問道:“要找的就是這家?”八戒道:“這是百嘉。嘉倒是對了,可我要找的是羅嘉呀?”的哥道:“也許廠名改了呢,去問問再說?”
二人來到廠門口傳達室,隻見一個值班老頭坐在那裡,的哥問他:“老同誌,這裡叫百嘉電器廠,改過名字沒有?”老頭瞪著眼道:“問的奇怪,百嘉就是百嘉,改名乾嘛?”
八戒聽他會說普通話,擠過去問道:“老同誌,你們老板姓不姓羅?”沒想到那老頭臉色突然變了,罵道:“放屁——你什麼東西?”八戒被罵得惱火,指著他道:“是不是你說句話,怎麼罵人呢?”那老頭沒好氣地道:“老板是我兒子,我們祖祖輩輩都姓卜,你想給我們改姓?”
八戒這才明白人家發怒的原因,正要理論,被的哥推在一邊,和氣地對老頭道:“對不起,他是外地人,不懂這裡的規矩,你老多包涵。”老頭這才道:“不是我說話難聽,哪有這樣問話的?”的哥道:“說來你彆怪,我們也是找一個電器廠,名字叫羅嘉電器公司。跟你們這裡就差一個字,所以鬨誤會了。”老頭這才點了點頭。
的哥接著問道:“這羅嘉電器,跟你們廠名差不多,都是電器廠,您應該聽說這個‘羅嘉’吧?”老頭搖著頭道:“沒聽說過。”見的哥一臉疑惑,老頭又解釋道:“我們這裡原來隻是個燈泡廠,現在加工燈具、小家電,才改名叫百嘉電器廠。”
見問不出名堂,二人隻得走了出來。又順便問了幾家,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眼看天色已晚,二人上了車,的哥有些不耐煩地道:“崇山市東西南北快跑一遍了,你說的這個廠家到底有沒有?”八戒道:“我是打過電話的,怎麼會沒有呢?”的哥道:“打電話也不問清地點,還想給人驚喜呢。眼看天色晚了,連地點也沒問著,還能有驚喜嗎?”
說得八戒笑了,道:“天晚怕什麼,有的是電燈,接著找唄。”的哥道:“去哪兒找呀?我不能這樣陪著你找了。家中有事,老婆叫我早點回去。你還是換個車吧?”八戒道:“你想把我甩在這裡?”的哥道:“你不在這裡下車,把你拉回去行不?”八戒問道:“拉回哪裡?”的哥道:“火車站呀,你不是從那裡上的車嗎?”
八戒發火道:“我回火車站乾什麼?告訴你,你小子彆想耍賴。老早講好的,幫我找到地點,給你雙倍的錢。找不到地點,一分錢也沒有!”
的哥看他耍脾氣,也沒好氣地道:“還賴上我了呢。你是說要付雙倍的錢,我答應你了嗎?”八戒道:“怎麼沒答應?”的哥道:“怎麼答應的,我說什麼了?”八戒道:“你什麼都沒說,不就是答應嗎?”
的哥覺得有意思。便對八戒道:“這樣吧師傅,找到現在,你急、我比你還急。既然你讓我幫你找到地點,那你也得聽我一點意見?”八戒道:“隻要能找到,我什麼都聽你的。”的哥道:“那就行。活人不能被尿憋死。既然你不願意打電話,就把號碼交給我,我幫你打。”八戒一愣,然後笑嘻嘻地道:“你幫我打電話?算你找到的,還算是我找到的?”的哥道:“隨便你吧,反正不能瞎跑了。”
八戒想了想,道:“也隻能這樣了。”從口袋裡摸出個紙條,交給的哥道:“千萬不要說我找她,就說你是做生意的,問他個地址就行。”的哥道:“早這麼著,哪能繞這麼多圈子。”八戒道:“你不繞圈子,哪掙那麼多錢呢?”說得的哥笑了,道:“多謝師傅照顧生意。”
的哥開車找到一個電話亭,打了電話。八戒看他低著頭走了回來,問道:“找到了吧?”的哥擺著手道:“沒人接電話。”八戒道:“啊,怎麼會沒人接電話呢?”
的哥上了車,把紙條交給八戒,道:“應該老早打電話。現在恐怕下班了,哪有人接電話?”八戒拿著紙條看了看,問道:“你沒打錯號碼吧?”的哥道:“怎麼會呢?”八戒自言自語道:“沒人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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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哥拍打著方向盤道:“今天怕是找不到了,怎麼辦,師傅?”八戒道:“這應該是她房間的電話,下班了能去哪裡?”
的哥見他還不死心,勸道:“那這樣,我再去打一遍電話,還沒人接,那就給你找個賓館先住下,隻能明天再找了。”見八戒沒答話,又道:“我也想掙個雙倍錢,可不一定有這個運氣呀?”八戒看著他,無奈地點了點頭。
等了一會兒,的哥又去打了電話。隻見他高興地跑了回來,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八戒鬆了口氣,興奮地道:“終於找到了?”的哥上了車,歎口氣道:“唉,跑了大半天,都瞎跑了。”八戒道:“怎麼回事?”的哥道:“你知道在哪裡嗎?原來離火車站不遠,就在財富廣場旁邊。”八戒道:“真是白跑了,耽誤半天時間。”
的哥開著車道:“不耽誤今天也見不到她了。”八戒驚奇的問道:“怎麼說的?”的哥道:“雖然是個女的接電話,可她不是老板,她說老板出差了。”
八戒正得意呢,如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忙問道:“出差,上哪去了?”的哥道:“這個怎麼好問。你不讓我隻問地址嗎?”八戒道:“既然說出差了,你也得問她什麼時間回來?”的哥道:“那是你的事。我隻管把你送到公司門口,你想怎麼問就怎麼問吧。”八戒不好再說什麼。
看來的哥輕車熟路,徑直繞過財富廣場,把車停在了羅嘉電器公司旁邊。八戒伸頭看見樓上麵閃亮的“羅嘉電器城”霓虹燈牌子,得意洋洋地道:“我說是個大公司吧,牌子都不一樣。哎,你怎麼沒問一下就找著了?”的哥道:“這一帶我熟悉,好多公司呢。早知道在這片地方,哪會繞那麼多冤枉路。”說著話,指著路碼表對八戒道:“你看看,跑了一百二十多塊錢。這樣吧,既然你說了,我也不要你雙倍,就給個整數吧。”
八戒隻得數了二百塊錢,又看了看路碼表,道:“乖乖,跑那麼遠嗎?”的哥道:“還說遠,整個崇山快跑遍了。”收了錢,又對八戒道:“不過,來這裡就方便了。今天找不到人,旁邊就是賓館。睡不著覺,就到廣場去玩。廣場可熱鬨了,賣的都是便宜貨。要想找樂,隻要願意花錢,有人逗你玩呢。”看八戒下了車,關了車門,便一溜煙走了。正是:
世人曲意向錢看莫笑問路也要錢
熙熙攘攘皆為利的哥學會逗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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