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東王公看著道玄,說:“還請道友開了陣法,讓我出去吧,你放心,以後吾再也不會來此地了。”
“既然如此,道友請便。”
道玄平靜地點了點頭,雲淡風輕地揮了揮手。
護島大陣的光幕無聲無息地裂開一道通路,顯露出外界依舊波濤洶湧,但已無太一氣息的大海。
東王公深深地、極其複雜地看了道玄一眼,那眼神中似乎有恨,有懼,但更多的卻是……敬佩。
此時他說道:“道玄,你不應該隻是一個陣靈!”
如果道玄與他們一般,乃是先天神聖不會大陣所限製,他必定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不說他能成聖,但聖人之下,絕對第一流。
西王母心說:“這東王公狂妄無比,能說出這一番話來,說明他已經被道玄所折服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東王公第一次和道玄接觸,他隻覺得這個陣靈真是讓人厭煩,他那平靜不起波瀾的態度,還有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能讓自己反感。
可是現在,自己竟然佩服這陣靈了。
……
說完了這一句話之後,他不再猶豫,強行提起體內殘存的純陽之力,化作一道極其黯淡的流光,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大陣!
西王母看著東王公消失在天際的流光,清冷的鳳目中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憐憫,隨即被淡漠取代。
她輕輕搖頭,對著道玄低聲道:“他此去……生機渺茫。太一執掌混沌鐘,實力太強大了,此刻又含怒追殺,東王公本源重創,絕非其對手。”
她早就看出了二人實力差距,不過剛剛卻沒有提醒東王公。
道玄聞言,點了點頭,說:“是啊,凶多吉少,不過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貧道已經提醒過他,算是仁至義儘了。
至於後續如何,全看他自身了。”
西王母聽到道玄這番話,嬌軀微不可查地一震!
她細細品味著“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這兩句話,看向道玄的眼神瞬間變得不同。
這份近乎“無情”的冷靜背後,是對大道運行規律的深刻洞察和遵從。
她心中感歎:“不為情感所縛,不為外物所擾,隻循自身之道……
這陣靈的心境修為,當真高深莫測,遠非尋常準聖可比。貧道今日,方知何為真正的修道者。”
她對道玄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之前所有的輕視徹底煙消雲散。
她穩固了一下心神,對著道玄鄭重稽首,語氣真誠:“道友道行高深,見解獨特,令貧道茅塞頓開。貧道此番蒙道友搭救,又得見道友風采,實乃幸事。
貧道傷勢尚需時日調養,若道友不棄,願在此叨擾數日,與道友論道一番,交流太陰、庚金心得,以作感謝,亦為印證所學。”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能與西王母道友論道,亦是貧道之幸。”
……
東王公燃燒本源,亡命飛遁,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回紫府洲!隻要回到道宮大陣,借助地利人和,或可抵擋太一!”
他強提精神,辨認方向,體內的純陽之力瘋狂運轉,就要施展某種壓箱底的挪移秘術,逃離這片讓他感到窒息的東海。
突然!
“咚——!!!”
一聲響徹天地的混沌鐘鳴驟然響起,仿佛直接在他的元神深處炸開!
前方的虛空瞬間凝固如鐵!金色的太陽真火如同實質化的壁壘,從四麵八方合攏,形成一個巨大的、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囚籠,徹底封鎖了時空,斷絕了他所有挪移和逃遁的可能!
東王公亡魂皆冒,遁光戛然而止!
太一的身影自火焰中緩緩走出,周身金焰跳動,頭頂混沌鐘滴溜溜旋轉,散發出鎮壓一切的恐怖威能。他臉上帶著冰冷的殺意和貓捉老鼠般的戲謔:“東王公,本帝尋你很久了。”
今日,可真是讓他太一狠狠吐出了一口氣。
為了這東王公,自己屢次三番在李善手中受辱,實在是可恨至極!
如今他就在眼前,真是好不痛快啊。
東王公看著眼前殺氣騰騰、勝券在握的太一,感受著混沌鐘那無法抗拒的鎮壓之力,知道自己已是甕中之鱉,插翅難飛。
太一獰笑一聲,金色的眼眸中充滿了貪婪與野心:“你這廢物空占純陽本源,卻不思進取,妄圖與天庭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