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小蓮藕關心的看過來。
李蓮花回神,阿了一聲,眼神看向前方的蓮池,動作散漫而悠閒的把卷起的袖子拉下來:“沒事。”
小蓮藕看不出爹爹有什麼不對,爹爹的表情看起來一如既往,但他猜爹爹肯定有點傷心。
原世界的爹爹從不提起單孤刀,這個世界的爹爹好像很看重這個師兄。
小蓮藕思考了幾秒,從荷包中拿出他很珍愛的糖,踩在土堆上喂到李蓮花嘴裡。
李蓮花有些猝不及防,咬著那顆糖沒有動彈。
甜意從嘴裡泛濫開,衝淡了心中的苦澀,也衝淡了幾乎湧到喉嚨的血腥味。
一股淺淡的暖流滋養著身體,甜的他眼神酸澀。
終究是要麵對的。
他是個大人,總不該讓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擔心他。
李蓮花把那顆糖咬碎,混合著所有不該有的情緒,咽進心底。
他垂眸把胸前的發絲拂到身後,一身素衣清冷脫俗,語氣懶洋洋的道:“挺好吃的,還有嗎?”
小蓮藕條件反射用手捂住荷包。
小蓮藕留戀的打開荷包,從裡麵倒出剩下的兩顆糖。
他每天隻能吃一顆,這兩顆糖還是出發前,想著可能要在采蓮莊中多待兩天才拿的。
李蓮花從他手裡把兩顆糖拿過來,把其中一顆扔進嘴裡,眉頭左右挑了挑:“不錯。”
李蓮花一直都不像俗世意義中的父母,會特意把好吃的留給孩子,但他也是第一次和小蓮藕搶糖吃。
小蓮藕失去了兩顆糖有些不舍,但被李蓮花一誇,又精神奕奕起來。
他有些驕傲的抬了抬下巴:“是吧?這可是我娘親親手做的。”
蓮花樓裡其實有專門做糖的機器,想吃什麼樣的糖果都能做出來,但小蓮藕總覺得,那些糖果都沒有娘親親手做出來的好吃。
娘親親手做出來的糖果,有一種獨特的味道,能甜到人的心坎裡。
李蓮花把兩顆糖全部吃下去,任由甜意蔓延,用手指彈了彈小蓮藕的腦袋。
看出來了,他很喜歡他的娘親。
李蓮花從小蓮藕腰間抽出他的劍:“借我用用。”
李蓮花隨手耍了個劍花,堆在一旁的土堆一層層重新埋回土坑中,周圍的花草種子落到土坑上,隨著劍氣生出一層淺淺的嫩芽。
隨後樹梢紛紛揚揚落下樹葉,掩埋住土坑的痕跡。
李蓮花把短劍放回小蓮藕腰間。
他隨身其實攜帶著刎頸劍,可他此時不想用。
小蓮藕看著眼前絲毫看不出挖墳痕跡的地方,誇獎李蓮花:“爹爹的揚州慢用處很廣。”
李蓮花散漫的笑了笑。
小蓮藕看向兩人身前的棺材:“爹爹,我們要把這具棺材帶出去嗎?”
李蓮花嗯了一聲,這具屍首想必是單孤刀做的孽,帶去城外立個墳吧。
小蓮藕點頭,用內力牽引起棺材:“那我們走吧。”
他內力充足,牽引一具棺材是小意思。
李蓮花給他豎了豎大拇指。
父子倆都習慣了內力的千般用處,並不覺得用內力牽引棺材在天上飄有何不對。
但對於普通人而言...
和采蓮莊一牆之隔的地方,一個人晚上起夜,恰巧看到采蓮莊內,有一具棺材在天上飛。
這個男人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色還是沒變,他的嘴唇開始顫抖,雙腿打顫,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他暈過去前,腦子的最後想法是有鬼啊。
第二天從地上爬起來後,男子一口咬定采蓮莊內有冤魂。
若不是有冤魂,若不是死的冤枉,棺材怎麼可能會在天上飛?!
采蓮莊一定是做了大孽!
又回想了一下曾經幾年,采蓮莊內發生的詭異新娘死亡案,男子越想心裡就越冒著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