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宋開國以來,台諫官就掌握著大宋話語權,諷諫君王,彈劾朝臣,無所不能為,卻無一人認為言官係統風氣不正!
而王岡今天說的這句,為了彈劾而彈劾,無疑是在否定台諫官的權威性!
“王玉昆,你進入禦史台才幾天!怎敢下如此論斷!”
鄧潤甫疾言厲色的嗬斥幾句,轉而對趙頊道:“官家,臣彈劾王岡肆意妄言,嘩眾取寵!禦史台自太祖時便以糾察百官而立,曆年來功績無數,豈容他無端詆毀!”
眾禦史一見禦史中丞帶頭下場,紛紛景然相隨,出言彈劾,甚至還有人直接說,王岡自己懈怠公事,反而抨擊勤於王事之人,其心可誅!
李宜欣喜若狂,沒想到王岡會這麼蠢,犯了眾怒!這把穩了,就看你怎麼死!
蔡確沒有隨大流,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他想看看王岡如何應對!
儘管兩人之前達成合作,但蔡確再怎麼幫他,也不可能去給他當馬前卒啊!衝鋒陷陣之事,好得靠他自己!
其他朝官都很是興奮,禦史台內訌,他們太喜歡這戲碼了!平日都是自己被這些禦史弄的下不來台,此時他們狗咬狗,無論誰勝誰負,都值得慶賀一番!
趙頊覺得王岡這話是犯了眾怒,被這麼多言官彈劾,便是自己也得麻爪,王岡他又怎麼應對。
“肅靜!”維持朝堂紀律的禦史喝了一聲,看向王岡的目光也是不善。
“王岡對於鄧中丞的彈劾,你有何話要說!”趙頊回過神,還是給了王岡一個說話的機會。
王岡神色平靜,絲毫沒有懼意,扭頭看向鄧潤甫,淡淡道:“鄧中丞所言的功績中,也包括對範文正公的構陷嗎?”
“你……”鄧潤甫聞言一噎,範仲淹的名望無論在朝堂之上還是民間之中,都是非常高的!
現在大家都普遍認為是當年仁廟改革之心不堅,才致使慶曆新政無疾而終,拖累範仲淹。
後來的英廟又不是仁廟的親兒子,自然不會幫他翻案,同樣趙頊也不介意讓仁廟背上汙點。
這個話題讓鄧潤甫無法回答,說是,等於在扇自己的臉,說不是會得罪一幫人,人範仲淹還有兒子在做官呢!
範純仁當年為了侍奉父親,可是數次拒絕做官,即便任命他去離家不遠的長葛縣做縣令,他都拒絕了!
如此至孝之人,你誣陷他父親結黨,他不得提刀來找你拚命啊!
王岡見狀也未糾纏,轉而向趙頊道:“官家,如今禦史之中也不乏這種為了官途亨通,而甘為高官爪牙之徒,黨同伐異,禍亂朝綱!”
這話一說,眾人不由想起新舊黨爭!這可是近在眼前之事,兩黨之中誰敢說在禦史台中沒有人!
前任禦史中丞鄧綰就是王安石一手提上來的!
“危言聳聽!”一名諫官叫道:“臣彈劾王岡汙蔑台諫!”
王岡回頭看他,淡淡道:“你可願為目前台諫中人做保?”
那諫官頓時啞然,說歸說的,聞風奏事無所謂,你明確到個人利益,那就是掀桌子了!沒法玩了!
王岡又啟奏道:“此乃我不滿台諫風氣之一!
其二,便是台諫官多以個人私德為由,對官員進行人身攻擊,逼迫起不得不請辭外放,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誰私下行事,又能經的起這般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