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王岡故作詫異道:“這是哪裡?齊州的寨子?”
李常先是點點頭,卻又搖搖頭,輕歎一聲,解釋道:“黑風寨原是齊州城郊的一處寨子,熙寧六年,齊州大災,餓殍遍野,而那時黑風寨中出現了幾個強人。
他們先是裹挾百姓作亂,殺害知寨,搶劫物資,後又怕官府出兵平亂,索性就落草為寇,為禍四方!這些年造下無數罪孽!”
王岡詫異道:“那相關州縣便沒人去管?聽之任之?”
“自然不是!”李常搖搖頭道:“當時知州李肅之,其人雖然精明強乾,但畢竟年齡大了,精力有所不濟,起初也並未將黑風寨當回事,隻讓各縣派遣弓手及保甲去剿匪。
然此時賊人已然成勢,更兼之賊寇中有武功高強之輩,幾次圍剿,皆未能成擒!”
王岡暗道,這怕不是說的這麼好聽,估計是被對方打的灰頭土臉吧!
當然,王岡並沒有戳破這話,轉而問道:“州縣弓手不是對手,那便沒有從當地指揮使中調遣兵將?”
李常臉色變的有些不好看,半晌道:“也是調過的,隻是大軍出動之後,卻一無所獲,賊巢空無一人,賊寇不知所蹤!”
“這就有意思了!”王岡終於打起了精神,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然後呢?”
“然後,待官軍收兵之後,那些賊人便又回來了!”李常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很冷,仿佛受到了極大的羞辱,寒聲道:“而當李肅之再要出兵之時,他便接到了一紙調令,回京去了!”
“嗬,看來這黑風寨的勢力不小啊!”王岡似笑非笑的問道:“李公以為此事是湊巧,還是……有意為之!”
“老夫不知,也不想知道!”李常果斷道:“老夫所想,便是在任上將這些害民之賊一網打儘,還齊州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王岡冷笑,這有什麼不想知道的!這點破事,去信問下趙頊,當初調走李肅之是什麼情況不就行了嗎?
咋了,怕趙頊知道自己這一國之君淪為賊匪手中工具會沒麵子?會遷怒下來?
那又有什麼好怕?
咱有理,咱怕啥!跟他懟唄!
你老李當年也是敢跟王安石叫板的猛人,怕他趙頊乾啥!
咋就不敢跟他乾一架呢!
“玉昆,我上任之後,便將這裡的情況上報了朝廷,已的便宜之權!”
李常神色誠懇道:“但我能以嚴刑懲治城中這些盜匪,卻無法剿滅黑風賊!而玉昆精於剿賊平叛,翻手滅交趾,覆手平南蠻,這區區黑風賊對於玉昆來說,想來不過彈指可滅!”
“還請玉昆,助我一臂之力啊!”李常突然起身,伸手作揖。
王岡哪裡敢受這一禮,慌忙側身去扶,急切道:“李公,折煞我也!此事乃是為了一地百姓,王岡自當責無旁貸!”
“玉昆高義!”李常一臉讚賞,心中暗道:王?給我的法子還真靈!好在與王介甫和解了,不然誰知道能這麼輕易說動這小子。
王岡自是不知自己被自家兄長所出賣,略一沉吟道:“李公剛才說有便宜之權,那不知此番剿匪可以給我多少兵馬?”
“啊?這個……”李常神色有些不自然,轉而笑道:“玉昆自可隨意征集本州各縣弓手和保丁!”
王岡臉色一黑:“就是說調動不了指揮使的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