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王岡來到州衙,有吏員主動上前引路,帶他來到公房。
一間不算太大的房間,但辦公、會客之地皆有,算的上是五臟俱全了。
“通判可還滿意?如覺有不妥之處,小的這就去更換!”
王岡擺擺手道:“不用那麼麻煩,這些東西夠用就行!莫要將朝廷的錢財用在這些排場上,皆是民脂民膏啊!”
小吏躬身行禮:“通判廉潔,當真是吾輩楷模!”
王岡走入公案後坐下,拿過桌上的一本冊子看了眼,記錄的是齊州曆年的戶口情況。
隨手將冊子一扔,王岡抬頭吩咐道:“將自熙寧七年後的土地黃冊,錢糧、農商兩稅的賬冊全部拿來!”
“啊!”小吏驚了一下,他以為王岡第一次擔任地方官,不懂其中的門道,提醒道:“通判,您所要的這幾項最是精細,不算今年,這也是四年的卷宗,這其中繁雜,超乎想象……”
“好了,你隻管去做吧!”王岡擺擺手,打斷小吏的話。
“喏!”小吏無奈,卻也隻好硬著頭皮應下,轉身匆匆而去。
王岡瞥他一眼,搖頭笑笑,他當然錢糧、稅賦最為繁瑣,但這也同樣最能反映一地真實情況的。
至於為什麼要從熙寧七年的看起,因為熙寧六年齊州大災,從七年開始看起更為客觀。
更重要的是,王安石在熙寧七年第一次罷相,而後朝堂之上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直到吳充上台之後,才相對穩定下來!
這並不是說吳充有多厲害,而是趙頊厲害,這時朝堂之上,他已是無人能擋了!
王岡選這幾年的來看,就是覺得結合朝局的動蕩,能看出更多的東西來。
……
小吏離去之後,徑直去了判官的公房,將王岡的要求說了出來,略帶譏諷的笑道:“這位新通判倒是場麵人,剛來就說州裡的錢財不可輕用,很是清廉啊!
現在又要曆年卷宗,當真是勤政,就是不知如此浩瀚,他能看多少,可彆隻是做個樣子!”
“休要胡言亂語!”那判官嗬斥了一聲,笑道:“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狀元郎,就不許人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啊!”
“嘿嘿,反正我瞅咱們這位狀元郎,像是位極懂得做官之人!”
“好了,彆廢話了!小心禍從口出!”判官找出一把鑰匙,起身道:“趕緊多叫幾個人去,我帶你們去搬卷宗!”
小吏訕笑一聲,趕忙去叫人。
不多久,判官就帶著一眾小吏抱著卷宗來到王岡公房。
“通判,適才聽聞你要曆年的賦稅,銀糧卷宗,我已讓人搬來了!”
“有勞了!”王岡見那些小吏分門彆類,按著年份、類目將卷宗放好,頷首道謝。
“本分而已!”判官微笑,毫無居功之意。
州府判官主要職責是協助知州日常行政工作,分管戶籍、賦稅之類的工作,王岡這事還確實是他的本職工作!
一眾小吏又往來跑了一趟,總算把王岡所要的卷宗全搬來了,一摞摞的,堆滿了大半個屋子。
“通判,卷宗都在這了,你慢慢看,我們先告辭了!”判官行禮告辭。
“麻煩諸位了!”王岡拿出一個錢袋,扔給一個小吏,道:“且拿去吃酒!”
那小吏微微一顛錢袋分量,心中大喜,忙躬身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