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山的否認,驚起了一片沸騰聲,圍觀百姓,驚疑的看向何千六,這人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沒想到竟然妄圖誣告來敲詐富戶。
還有一些人則是失望的看向王岡,原以為會是個好官,原來天下烏鴉一般黑,又是個偏向大戶,欺壓百姓的狗官!
堂下的司理參軍也驚的站了起來,嗬斥道:“何大山,你那日不是這麼說的,怎麼臨時變卦!”
“官人誤會了!”何大山拱手道:“那日官人去何家村查案,小老兒帶著村民都是據實而言,老何確實是被人打死的,今日我也沒有說謊,隻是那些凶手中沒有這位罷了!”
“你……”司理參軍一噎,卻又無法反駁這話。
王岡擺擺手示意他坐下,而後又掃視堂下眾人的神色,何千六雙眼含淚,表情痛苦,何大山刻意扭過頭去,強做鎮定,薛富則是一臉淡然,嘴角上揚,有些快壓不住了!
一眾百姓也是眼含期待的看向大堂之中,想看看他要怎麼斷這個案子,同時也想知道他究竟是偏向哪邊的。
“何裡正!”王岡看了半晌,終於開口了,他輕喚了一聲,而後嚴肅的道:“你當知做偽證的下場!我再問你一遍,能否確認薛富不是凶手!”
何大山被這番話說的心中發虛,眼神閃躲,遲疑道:“這……小老二年紀有些大了,老眼昏花,隱約覺得沒有見過此人!”
“啪!”
王岡一拍驚堂木喝道:“你當這是什麼地方!這是王法之地,此案又關乎人命,豈容你說這些模棱兩可之言!”
何大山身子一顫,慌忙跪倒,“小老兒知罪!”
王岡見他這副模樣,又緩了口氣道:“你既然不能確定,那便換其他人來吧!”
何大山臉色又是一變,暗道不好,他原想說些模糊之言,好給自己留一分餘地,沒想到這通判根本不吃這套。
他今日突然反水,是收了錢的,如果拿錢不做事,對方能撕了他,眼小又哪敢讓王岡換人啊!
一咬牙,一狠心,何大山篤定道:“小老兒方才仔細想了想,可以肯定沒有見過此人!”
王岡雙眼一眯,沉聲道:“公堂之上無戲言,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話!”
“小老二兒想的清楚,確實沒見過……”
“裡正!”何千六痛苦的叫了一聲,何大山卻扭過頭去不看他。
王岡見狀也不再多說,伸手指指書吏,示意他記下,而後讓何大山在證詞上畫押。
薛富見王岡采用了何大山的話,頓時大喜,連忙上前叫苦道:“通判,小的實屬冤枉啊,無端被賊人構陷,還望通判為我做主啊!”
王岡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何千六告你殺人奪寶,還指定你那畫是他家祖傳之物,這點你作何解釋?”
薛富立刻意識到王岡這是在走流程,隻當是外麵的人把一切都安排好,王岡無奈之下隻得如此,便立刻說道:“那畫分明是我祖上所傳,我有人證!”
“好,傳人證!”
王岡一聲令下,衙役立刻下去帶人,一切果真如預設好的一般。
百姓之中不自覺的有了騷動,這通判果真是狗官,虧我之前還以為他是個好的呢!
“嗬嗬,我開始怎麼說來著,現在信了吧!你們就是一幫泥腿子,也想讓官老爺站在你們這邊!簡直異想天開!”
眾百姓被人奚落,也是氣悶,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還嘴,隻覺得這場官司也是越看越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