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的三位禦醫,兩人主講大方脈科,一人講授瘡瘍科。
王岡在外麵聽了一會,見課堂氣氛非常好,儘管禦醫們的講課水平,並不是太好,也不會什麼調動氣氛的技巧,但架不住人家乾貨多啊!
而且人家講著講著病理,就舉起例子來,動不動就是哪位大王,哪位國公,又或者是哪位宰執。
這課聽的就跟聽八卦似的,一眾學子都豎起耳朵來聽。
王岡暗道要把他們這個習慣給改正過來,不然要是有禦醫來講授婦人胎產科……
“時王子提舉太醫局,宮闈秘事,多由太醫局傳出……”
想想史家那如椽巨筆,若被人在青史上留下這麼一句,還要不要名聲了!
王岡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心有餘悸,轉頭看看身旁的兩位禦醫,擠出個笑容,小聲道:“二位以為這課說的如何?”
二人聞言皆是連連點頭,笑道:“李老這次算是給我們打了個樣,這醫理講的深入淺出,怕是連教自己的徒弟都沒這麼儘心!”
王岡也附和道:“確實很好,連我這不通醫理的人都聽的津津有味,不過我倒是有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
“哦?”二位禦醫連帶站在一旁聽的入神的陳判局都轉過頭來看他。
王岡道:“李老援引案例做的非常好,虛實結合,讓人茅塞頓開!不過這例子涉及貴人名諱,會不會有些不妥當啊!若是被人傳出去,胡亂編排,怕就要出了亂子!”
二人微微怔忡,繼而恍然,撫掌道:“太醫令所言極是,卻是給我們提了醒,不然禍從口出,惹出禍事就麻煩了!”
王岡微微一笑,不再多數,很多事點到為止便可。
又聽了一會,他向眾人告辭,兩位禦醫也能體諒,畢竟身為衙門提舉,公務都是很繁忙的。
回到公房,王岡先是處理了一些公文,忽而想起一事,停下手中的筆,揚聲喊道:“來人!”
候在外麵的吏員,快步而來。
不待他行禮,王岡直接吩咐道:“去把薛慕華叫來!”
小吏微微一愕,繼而匆匆而去。
王岡又批改了幾封公文,忽而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他抬頭望去就見幾名小吏押著薛慕華而來。
老薛背縛雙手,蓬頭垢麵,形容憔悴,雙眼卻極其有神的怒視著王岡。
見他這副模樣,王岡都愣了一下,連忙叫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老薛乃是我至交好友,豈能對他如此無禮!快快給他鬆綁!”
兩個小吏聞言,慌忙上前去解他繩子。
王岡也是滿臉慚愧的上前道:“老薛,我這是實在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對你!你受苦了!”
“哼!休要假惺惺!”薛慕華冷哼一聲,昂首扭頭,不看王岡。
王岡伸出去的手一僵,乾笑道:“老薛,這是哪裡話,你我曾同生共死,那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誰跟你是好兄弟了!”薛慕華氣急敗壞道:“認識你是我這輩子倒的最大的黴!”
王岡臉色有些不好看,沉聲道:“老薛這話就嚴重了!”
“言重嗎?我反倒是覺得說輕了!”薛慕華氣憤道:“你自己說,你抓我多少次了!可曾念著絲毫情義!我薛慕華今天就要跟你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