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也算是極為聰慧的人,畢竟能在科舉中殺出來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笨的!
可饒是他聰明,聽到王岡的這句喝斥,也是足足愣了三息時間。
既然是討薪,那就是拿回自己是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種事又怎麼能定義成惡意!
這不是耍無賴,欺負老實人嗎!
然而不等他發作,林漁已經帶著人進來了,笑嘻嘻說道:“林公子請吧,莫讓我為難!”
“你……為虎作倀!”林山知道林漁不是尋常的下人,隻痛斥一句。
林漁也不惱,樂嗬嗬的拉扯著他,往外而去。
“林公子莫鬨,司諫為人最是公允,定然不會少了公子銀錢的!今日不過是玩笑!”出了門林漁笑著解釋。
林山擺擺手,氣憤道:“你想多了,我就是跟他鬨著玩!隻是沒想到這廝現在越發刻薄無禮了!”
林漁則是笑道:“林公子誤會了!司諫對你和彆的朋友還是很不一樣的!”
“嗯?”林山聞言斜眼看他,對這個說法有些不滿,譏笑道:“比對彆人更加能冷嘲熱諷?”
“嗬嗬……林公子可知薛神醫?”林漁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反而提起了薛慕華。
林山自然是知道他的,點點頭到:“熙寧九年,我與王玉昆一同進京趕考,於亳州與薛神醫相遇,後一同進京,我們那時還曾在城東的小院,共同住過一段時日!後來再見之時,便是在邕州了!”
“薛神醫與司諫相交莫逆,又共同經曆過生死!他與司諫關係不可謂不深,然而兩人起了衝突之後,司諫卻毫不猶豫的把他關進大牢!”
林漁想了想,豎起三根手指,認真道:“三次!”
林山:“……”
尼瑪,明明是這混蛋不當人,怎麼還讓我有點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啊!
什麼鬼啊東西!難不成我還要感謝她沒把我關進大牢!
林山越想越感覺不對勁,當即怒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想說什麼?這足可見王玉昆此人卑劣,行事不講道義!我要唾棄他……”
“噓……”不等他說完,林漁忙做手勢提醒他小聲些,壓低聲音道:“司諫的耳朵很靈的!”
林山也慌忙閉嘴,連著左右看看,沒見到王岡打身影,方才放下心來,他太了解王岡了,十足的小心眼,若讓他記恨上,隻要沒報這仇,過個十年他都不帶忘的!
二人心有靈犀的互視了一眼,而後互相拱拱手,各自散去。
……
時間轉眼進入了十二月,朝堂中的鬥爭更加激烈了,不過眼下新黨借著陳世儒的案子,占據大義,在鬥爭中擁有很大的優勢!
主要是這案子實在太聳人聽聞了,不僅民間的百姓議論紛紛,痛罵陳世儒和李氏狼心狗肺,便是士林中的看法也是一邊倒的!
就連遠在太原的呂惠卿,都特地寫信回來,盛讚大理寺和禦史台能不畏強權,維護大宋律法威嚴!
這就是典型的揣著明白裝糊塗,什麼叫不畏強權,不畏誰的強權?
就差點沒把人呂公著和司馬光的名字說出來了!
而舊黨的一眾人也都在寫信給趙頊,表達的意思隻有一個,案子該怎麼審就怎麼審,但千萬不能牽連無辜,肆意擴大化!
也不知趙頊是怎麼想的,對此並沒有明確表態,任由新黨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