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一路前行,王岡就看著林漁和李撼嶽兩人鬥了一路的嘴,勸了幾句,沒什麼效果,也就作罷。
路過欽州,休整了一日,又繼續前行,隻是這次隊伍中的所有人神色都鄭重了起來,探子四處奔走,勁弩上弦,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王岡雖然內心中瞧不上交趾的那點遊兵散勇,但他素來信奉獅子搏兔亦儘全力,因此並沒有懈怠,更沒有破壞這種緊張的氣氛。
隻是被這種氣氛一帶,這一千多人的隊伍,卻是出現了差異,火字營一直在京東兩路剿匪,哪次不是深入賊匪老巢,因此對於各種查探敵蹤,迎敵備敵的手段,早就有自己的一套模式。
一個個人看似輕鬆,實則都各有觀察的方向,一旦出現風吹草動,瞬間便能做出反應。
而反觀桂州的軍隊,雖然是正規軍,但經曆的戰事太少,而且操練的也不夠,反應上明顯較火字營差上一大截,而且還經常出現混亂。
這般一比,可把李撼嶽氣的不輕,可當著王岡麵又不好破口大罵,隻得怒視那幫士兵。
“嘁!”林漁見狀忽然嗤笑出聲。
李撼嶽扭頭向他看來,冷聲道:“這火字營是你練出來的?”
“自然不是,這是我家待製練出來的!”林漁神色傲然,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哦!”
李撼嶽聞言沒有激動和震驚,隻出乎意料的輕“哦”了一聲,這下可把林漁給弄不會了。
他做了很多設想,以為對方會反唇相譏,說些諸位“又不是你練的兵,你驕傲什麼?”之類的話,或者借著這個機會大拍王岡馬屁,吹捧他練兵本事了得,文成武就雲雲。
但唯獨沒想到的是他反應如此平淡,這讓林漁有種一拳打空的感覺,頓覺索然無味。
而就在這時,李撼嶽又用不大卻能讓周邊人聽得清楚的聲音嘀咕道:“待製文武雙全,練兵本來就應該比我強,有什麼好炫耀的!他還是狀元呢!我一介凡人,能他天上星宿下凡比什麼!”
林漁鬥誌陡然升騰而起!
王岡見兩人這副模樣,也是無奈,一揚手放出了海東青,鳥兒盤旋空中疾馳而去,王岡一揮手,示意加快進程。
有海東青做偵察,眾人隻需要全力趕路就好,唯一的損耗就是海東青百公裡要消耗一隻大鵝!
王岡現在因為要用它,自然也不好跟它談鵝耗高低的問題,好在行軍的輜重中,特意帶著不少活鵝!
眾人連行數日都沒遇到異常,轉眼間便到了劉璋戰死的地方,王岡喊停隊伍,翻身下馬上前打量了一番,山穀之中雜亂一片,地麵還浸著黑紅色的血跡,顯示這裡曾經爆發過一場大戰。
李撼嶽解說道:“咱們人的屍首都被帶回去安葬了,那些交趾人的屍首,因為怕傳出瘟疫,拋個坑給埋了!”
“做的好!”王岡點點頭,又回身上馬,一揮手道:“加快進程,爭取今天趕到順州!”
“喏!”眾人大喝一聲,紛紛加快腳步,開啟急行軍模式,待太陽西下時,終於見到了順州的城牆。
……
順州城上,一眾蠻族士兵見到快速靠近的宋人官兵,都是慌亂不已,順州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自然瞞不過他們這些當地人。
先是朝廷三千駐軍莫名其妙的病死,隨後又是前來查案的邕州知州道上遇伏,被千餘交趾人殺死。
那可是知州啊!比他們巡檢還要大許多的官!就這麼死了,大宋朝廷能善罷甘休?
肯定不能啊!
而且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事處處透著詭異!
那三千駐軍怎麼就會突然同時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