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上前奏請道:“官家莫要輕信王岡之言,這些賊人泯滅天良,秉性難移,如今隻是迫不得已為國殺敵,萬不可信任!”
王岡聞言扭頭看去,目光冷峻,寒聲道:“我大宋在曆代官家的治理下,海晏河清,百姓良善,怎麼到你嘴裡,治下百姓就成了凶殘奸惡之人!
難道我大宋在你眼中就是惡人窩嗎?你是在譏諷大宋,還是對官家不滿?”
“你……”張璪一噎,沒想到這小子這麼會扣帽子,剛要反駁,卻又聽王岡說道:
“夫子言:過而改之,善莫大焉!孟子言:人性本善!怎麼我從你的言論中聽不到一絲人性和人心的善念,你學的究竟是哪家的學說!”
張璪麵色頓時就是一白,剛扣完對大宋不敬的帽子,轉而又質疑起他的品行、學術!
後者對於一般人來說,殺傷不大,但對於翰林學士這種清貴文職來說,卻是致命的質疑!
“夠了!”趙頊趕忙出言喝止兩人,他也是有些無奈!
沒想到事態轉變的這麼快,張璪是言官係統出身,戰鬥力一直很強的,原本見他與王岡起衝突,他還想著看看熱鬨呢!
結果,就這……
想象中那種針鋒相對,慷慨陳詞的場麵根本就沒有出現!
他一開始以為王岡要動手打人,還被嚇了一跳,剛回過神,就見王岡在噴人,字字誅心啊!
再不喊停,隻怕張璪就要步吳充的後塵了!當場噴個血給大家看!
“你等著!”張璪被喊停後,對王岡放出了一句狠話,剛轉身要走,就又聽王岡冷冷道:
“粗鄙!就這還翰林學士?嗬,一為文人便不足觀!”
“你……”
張璪頓時如同被利劍穿心,捂著心口說不出話來。
其他重臣也驚愕的看向王岡,實在想不到一個人的嘴裡怎麼能說出這種刻薄的話!
王岡卻不以為意的撣了撣衣袖,淡淡道:“士當以器識為先,以家國為念,莫要隻盯著頭上那頂烏紗!我王岡大好男兒,羞於與小人同朝!”
被一個小輩當麵教訓、羞辱,張璪一口熱血直衝腦門,頓時隻覺得天旋地轉,腳下一個踉蹌,便要摔倒。
“小心!”石得一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張璪,隻見他麵色發紅,雙目緊閉,牙關緊咬,當即慌道:“大家,像是頭風發了!”
“快請禦醫!”趙頊慌忙吩咐。
眾人也跟著一番忙碌,直到禦醫過來施了針,狀況好轉,方才鬆了一口氣,再看向王岡的目光,跟見了鬼似得,又被你乾倒一人。
王岡也是歎息:“不過四十多歲的人,身體就這樣差!諸位要注意調養身體啊!”
眾人偏過頭去,都不理他,這說的是人話嗎!
趙頊瞪了王岡一眼,無奈的擺擺手,準備進入下一個議題。
而這時有內侍上前在趙頊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趙頊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王珪,點點頭道:“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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