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使者前往西夏,一般走的都是關隴道,從汴梁出發,經洛陽轉去京兆府,繼而到達渭州,再進入西夏境內。
王岡一行人也不例外,沿著官道一路往西北而去。
此時已是七月流火,天氣轉涼之際,除了正午依舊酷暑難耐,早晚還是比較涼爽的!
王岡為了避免使團出現暑病,便下令眾人早起、晚歇,多多趕路,待到正午,隨處找個通風陰涼之處,就能停下休息。
其實使團的時間很充裕,就算再慢一點,也完全能在年底趕到西夏興慶府。
但帶隊伍卻是不能這麼帶,團隊之中必須要保證一定的紀律性,如果一味的想著對成員寬鬆一些,隻會把他們都給害了!
隻有紀律才能夠讓人思想統一,目標一致,一旦紀律被破壞,就會形成“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的局麵。
如此局麵自然也就不用談什麼戰鬥力、執行力之類的話題了!
預期的任務目標,也就跟著化為烏有!
這一幫想跟你混功勞,好升職加薪的人,也就白忙活了!
所以適度的嚴厲,才是真正為了大家好!
使團眾人便這樣“起早貪黑”的走了一段時日,好在大宋的官道建設的好,沿途驛站的條件也很不錯,大家倒也不覺得累!
就這樣一路行走,在八月的第一場秋雨落下來的時候,使團到達了西京洛陽。
陰雨連綿顯然不適合趕路,王岡便下令使團在西京歇息幾日,而他也借此機會去拜訪了一番洛陽的故人。
而小胖子潘興在得到命令時,也很開心,洛陽乃是老臣榮養之地,不僅富弼、文彥博那些文官在此,同樣也有許多武將在此安度晚年。
比如熙寧九年擔任安南征討使的郭逵,如今就掛著一個西京留守的職位,在洛陽安居。
不過此人整日閉門讀書,從不摻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不知是因為打了敗仗無顏見人,還是年紀大了,意誌消磨。
王岡對此很是感歎,勝敗乃兵家常事,豈能因此就一蹶不振!
若論年紀,如今也不過六十出頭,正是奮鬥的大好年華!
你看人家文彥博都快八十了,還整天嘚嘚瑟瑟,琢磨著陰人!
王岡滿臉笑容的從文彥博家出來之後,扭頭就變了一副嘴臉,擦了擦額頭上的細密的汗水,忍不住罵道:
“這老銀幣竟敢對我用捧殺之計,幸好我為人謙厚,不慕虛名,否則就被奸計所害!”
林漁大驚失色:“我方才見待製與文潞公相談甚歡,不想其中竟有如此凶險!卑職著實愚鈍!”
王岡聞言擺擺手道:“你不用自卑,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似我們這般心性耿直、純良之人,很難想象他們詭譎心思的!”
“原來如此!”林漁很是鬆了一口氣,繼而又驚奇的問道:“那待製是如何應對文潞公的算計的?”
王岡微微一笑,淡然道:“無他,但憑一顆純善之心罷了!”
“哎呀!”林漁忽然撫掌讚歎道:“此莫非就是大巧不工,大道至簡之理!我曾在書本之上見過此種說法,卻一直困惑不得其解,今日得待製現身說法,隻覺豁然開朗!”
“哈哈……老林奉承我了!”王岡大笑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