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萊曼所說,指揮官一天都沒下達進攻命令,這也讓指揮部旁邊的討論小組很快解散了。
萊曼打算回彈藥庫,但一想到後方醫院的阿莉西亞,就覺得她應該也在這裡,於是就在戰壕裡轉悠起來。
讓她意外的是,阿莉西亞這家夥居然在彈藥庫,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
“阿莉西亞,”萊曼輕柔的說道。
她抬起頭,對上萊曼的目光,聲音有些顫抖,上前幾步撲到萊曼懷裡,身體抽了抽,像是在哭,又像是害怕。
“萊曼、萊曼……我看見……看見……”阿莉西亞說話斷斷續續,伴隨著抽泣聲,竟直接哭了出來。
淚水浸濕了萊曼的衣袖,她無奈的搖搖頭,安慰道:“慢慢說,不著急。”
“我看見緹娜、瑞秋被法國人用刺刀割下了臉皮,手被砍了下來……”阿莉西亞的哭聲更大了。
萊曼試著安慰了一下,但根本沒用,隻能將她帶到一邊,將她給哄睡著後,把她輕輕放下。
“用彈藥架當床墊暫時睡著吧,這裡沒有更好的環境。”
她坐在一邊,雙手放在膝蓋上,看著阿莉西亞的睡顏,不自覺的出神。
直到懷裡的日記本一熱,她才反應過來,翻開一看,是阿爾文的催促:“萊曼隊長,你今天的症狀記錄還沒發過來呢。”
“我很快就好,另外,能問你個題外話嗎?”萊曼在日記本上寫道。
“什麼?”
“我這裡有個人,她在今天失去了朋友,法軍將她朋友的臉皮、雙手割下,現在經曆了極大的心理創傷,現在該怎麼辦?”
“你打算當心理醫生?”阿爾文反問。
“不,隻是覺得她可憐。”
“那我得把協會的話原封不動的跟你複述一遍……”
“停,不能就算了吧。”萊曼製止了阿爾文的長篇大論,後者才終於恢複正常。
“我不會複述協會的話,但我必須要告訴你,做好你的任務,彆管那些任務之外的事情。至於你想做什麼其他的,自己私底下弄弄就好,彆搬到台麵上來。”
“明白。”萊曼合上日記本,轉頭看了眼睡得昏昏沉沉的阿莉西亞,自言自語道:“貓到前線為什麼活不下去,我想現在已經有答案了。我見到過士兵用刺刀將貓的四肢切下,聲稱它們妨礙任務。”
“極端的瘋子們不需要情感慰藉,戰爭會變成真正的戰爭,沒有人性的光輝,隻有活人與死人。”
萊曼看著阿莉西亞的臉,儘管沒有任何變化,但還是像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告訴她:“我儘量幫你找隻貓來。”
說完,萊曼就拿起武器裝備出去了。
此時的戰壕是最正常、最安靜的戰壕,沒有感染者的走動,也沒有人會去啃咬機槍槍管,隻有幾個眼神正常、動作正常的士兵在戰壕裡來回走動巡邏,而那些沒得到訓練任務的就乖乖躲好睡覺。
“呼……我貪戀這種感覺……”萊曼深吸一口氣,仿佛空氣中的那股腐爛的甜膩的味道沒有了,連牆壁也不會滲出暗紅的液體了,一切都像是夢中那樣,士兵們是真正的人,不是那種詭異的、可怕的瘋子。
“這是個在正常不過的地方,秩序病感染者……呼,他們能在哪裡呢?難不成又讓我研究屍體嗎?”
萊曼說著,便打算翻出戰壕找找有沒有感染者的屍體,不過當她看到外麵的一個法軍士兵時,這種想法立即就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