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蠢,為了一個所謂的人道原則所堅守著。”萊曼嘴上這麼說,但心裡想的還是複雜的。
她跟著難得碰到的一位正常人成為了朋友,但嚴格意義來講,隻是無聊時聊上幾句,平時碰不到多少麵,說是朋友,倒不如說更像是上下級之間的閒聊。
一個村莊不到一個小時就被鏟平了,完事後的德軍繼續後撤,直到退進了興登堡防線。
4月,萊曼所在部隊在維米山脊跟加拿大作戰分隊碰麵了,戰鬥打得激烈,撕咬反反複複的出現。
每天,他們都得忙裡忙外的,但萊曼依舊能抽出點閒暇時間。
她開始去關注在村莊碰麵的那個新兵,雖說是朋友,但搞笑的是,她連這個朋友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隻是“列兵列兵”的喊,而對方也接受這個稱呼,萊曼喊一次,他就應一次。
這個新兵在戰爭的環境下成長得快,在不知不覺間,他變得不那麼見義勇為了,但每一次碰到萊曼,他都會問:“我並不想這個樣子。”
萊曼很少去安慰彆人,但說話也不那麼難聽,隻是說:“你現在隻考慮一件事,那就是活著。人道原則在戰爭環境下被抹殺的很快,尤其是在這些瘋子手中。”
隨著維米山脊的失手,一行人開始撤退,跑到興登堡防線的南邊去了,在那裡,他們跟澳大利亞作戰分隊碰麵,配合著防線裡的其他部隊,他們把在維米山脊的失敗的屈辱給發泄出來,將澳大利亞作戰分隊打得頭破血流。
到15日,剛剛揚眉吐氣一番的部隊開始了一場“吃肉”盛宴,儘管此時戰鬥還沒有停止。
在進攻結束後的空閒時間,這些士兵便會掏出肝臟、肺等人體器官,有時候甚至是一整隻手,一整條腿,不顧外麵隨時可能出現的英軍,就這麼啃食著。
那些沒分配到任務的士兵自然好說,但就連巡邏站崗的眾人都加入了隊伍,這就令人害怕了。
英國人可能隨時會出現,比如略有耳聞的滲透戰術,這些巡邏站崗的躲一個地方啃肉去了,整條戰壕的人可都危險了。
萊曼是這麼想的,於是,她選擇充當其中一名巡邏站崗的士兵,在戰壕裡到處走,見到那些比自己軍銜低還在那啃肉的感染者,她就會毫不猶疑的踹上一腳,把他也拉進來跟自己一塊站崗。
畢竟自己一個人看不了那麼多地方。
整條戰壕被她走了差不多了四分之一的路程,剩下的是實在趕不到了,不過也成功打攪了許多人的夜宵,把他們從美食中拉出來,專心麵對眼前可能到來的威脅。
一直到後半夜,咀嚼血肉的聲音消失了,萊曼便回了防空洞,沒有馬上睡覺,而是照例掏出日記本聊天。
剛翻開不久,阿爾文就搶先一步發了消息,但並不是將一場閒聊拉開序幕,而是根據協會指示頒布任務的。
“4月的最後一個禮拜到6月中旬,法軍部隊爆發了兵變,按照協會的‘正常人兵變案’。”
“尼維爾的戰略失誤讓飽受折磨的法國軍隊崩潰了,此外,感染者在前線的所作為所為更是徹底摧毀了正常人士兵的心理防線。”
“這場兵變的結果根據原曆史記載是49人被判處死刑,實際執行為23~26人,其餘人被監禁和流放。”
阿爾文難得報一次傷亡數字不是幾千上萬的,這不禁讓萊曼有些意外,但緊接著,阿爾文便話鋒一轉,說:“這是秩序病候症群下的世界。原先的兵變部隊的表現為拒絕進攻、集體抗議和控製軍營,不過根據推測,這場兵變將會變得血腥,包括但不限於槍殺感染者、吊死異食症。”
“這是有記載的第一起大規模的正常人與感染者相互攻擊的事件,尼維爾的戰略失誤是一方麵,其次就是長期積累的憤怒、排斥、抵製等情緒。你應該見過隊伍裡的一些瘋子對自己人痛下殺手吧?如果見過,那就好理解了。”
“兵變的那些家夥是新兵吧?”萊曼問。
“正常人新兵占一部分,但很多都是原本在戰場上打過仗的。”
“要我做什麼?”萊曼問她,但下一秒出現的幾行字讓萊曼差點沒驚掉下巴。
“協會需要你潛入兵變的法軍軍營進行記錄。”
如同第一次拿到黑色皮革日記本看見阿爾文說自己沒幾個小時就要死了那樣震驚,要知道,萊曼根本不會法語,就算穿了法國人的衣服,就算僥幸到了法軍軍營,那一開口也絕對會被認出來。
如果裝作啞巴呢?老實說,從外表上看,萊曼雖然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冷靜和麻木的,但她畢竟是個人,待在敵對國的隊伍裡,是必定會緊張跟焦慮,偽裝任務最擔心的就是身份暴露,而緊張和焦慮則是為身份暴露推波助瀾。
“他們兵變可不是向德國人看齊,阿爾文研究員,請向協會轉告,我不能接受這個任務。”萊曼的字裡行間透露著堅定,甚至說“就算把倫納德會長喊來了都不會同意”。
“那你能聯係上奧黛麗·夏爾嗎?你的第一位小隊成員?如果可以,那或許好辦的多。”阿爾文講起了萊曼曾跟她說的奧黛麗穿越戰場中央隻為送感染者的症狀記錄的事情。
“換那些感染者看來,他們或許不會覺得奇怪,但你也說了,兵變的是正常人,看到奧黛麗這一個法國兵整天跑來跑去的不會引起懷疑嗎?另外,潛入正常人控製的兵營是需要記錄什麼嗎?”
阿爾文沉默一會,發來的不是解釋,是一句:“《協會第二十二條》,協會成員需要儘可能的對一切與秩序病相關的事件進行記錄,包括”
“你不是漏了一句?”萊曼打斷了她,甚至沒有讓一個完整的單詞寫出來,僅僅是一個字母孤零零的在那矗立。
“是的,第一句應該是協會成員在保證生命安全的情況下儘可能對一切與秩序病相關的事件進行記錄。”
“你平時是不會這樣的。”
萊曼的話讓阿爾文不由得發愣,之後,她以《協會第七條》代替了發言“協會成員需無條件遵守上級下發的命令”。
“好吧,我明白了。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像往常那般完成任務,願和平與我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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