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地窖的壁畫在剝落
第七根肋骨的陰影爬上穹頂
修士用銀勺剜出禱文的黴斑
地下室湧出血腥味的拉丁語回聲
石像鬼翅膀滴落猩紅的蜜
十字架在午夜結出腫脹的血肉
懺悔室長出荊棘纏繞的腦袋
告解詞在羊皮紙上扭成蛇形
鐘擺吞食了晨昏的邊界
四十根蠟燭同時淌下眼淚
新來的見習生在屋中碎裂
瞳孔出現蜂窩狀的紋路
當我們給聖像戴上三重鎖鏈
鐵鏽已在喉嚨裡蔓延”
這是那個自稱“秩序會”所發放的宣傳單的內容,一首莎士比亞體的十四行詩。
宣傳單絕口不提他們的政治主張、口號,也沒有視覺衝擊跟烏托邦式的承諾,僅僅是這麼一首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詩。
說它是感染者荒唐下的結果,不一定正確,萊曼看到過幾個感染者開著一輛車在街上到處撒傳單,還像表演似的誇張的扭動身軀。
說它是正常人,同樣不正確,他們提了自己的主張,講了烏托邦式的承諾,而非一首詩。
她拿了幾張“秩序會”的傳單離開,在回旅館的路上,她為安克西斯購買了一套繪畫工具,包括軟毛畫筆、畫刀等。
回到旅館後,這些繪畫工具就迎來了它的新主人。
“安克西斯,這是給你的。”萊曼把繪畫工具擺在桌上,再把馬庫拉給她的地脈諧振通訊器分一個過去,還有一篇操作指南。
“用於交流的……可以想象成我們有了一個可以隨時隨地使用的電話機。”萊曼簡單解釋了一遍,再花了點時間來告訴她如何操作。
安克西斯學的很快,這也為萊曼節省了不少時間。
等她能夠熟練操作後,萊曼就回了房間,關上門,從兜裡掏出那幾張“秩序會”宣傳單,把這首十四行詩抄上去。
那位與自己時常聊天的執筆人似乎被嚇了一大跳,半天沒回話,直到萊曼試探性的詢問發出後,她才給予回複:“你能確定‘秩序會’的主張嗎?”
“不能,我僅僅通過這張宣傳單了解。”
阿爾文沉默一會:“請你稍等一下,我需要進行上報。”
字落,日記本另一頭就再沒發來消息。
這種沉默過了得有五分鐘之久,終於,再次冒字了。
“對任務進行修改,以原先的研究了解秩序病的基礎上增添‘調查秩序會’。”
“我有權力知道你們為什麼對秩序會的反應如此之大嗎?”萊曼的反問一下子把話題聊死了,回應她的隻有沉默、沉默,更多的沉默。
萊曼沒繼續問,掏出地脈諧振通訊器,來到能夠通訊的地方。
通過隱藏式觸控鍵盤,也就是那個偽裝成裝飾花紋的東西,進行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文本通信。
“我需要你再來一次慕尼黑中央火車站。”這句話說完,萊曼正打算離開,但馬庫拉的回複讓她的腳步一頓。
“你手裡的通信器可以不用讓我們大老遠的跑這跑那。”
“啊?哦哦……”萊曼又重新坐回來。
“你有什麼問題嗎?”
“關於‘秩序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