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將合作國納入自己勢力範圍的國際組織——某種意義上,它應該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強大勢力。”
“他們有自己的軍隊、自己的領土、自己的勢力、自己的政府、自己的支持者。”
“在大瘟疫開始前和結束後,許多人都想象過,這個擁有著數百個國家的藍色星球會怎樣統一?”
“是經曆一場比20世紀最大的兩場浩劫還要可怕的戰鬥?還是在一張桌子上,幾百個國家領導人一起談論著,高喊著‘讓我們聯合在一起’。”
“但是,現實要更加荒唐,如同這個荒唐可笑的,發生無數次的病症一樣。”
卡利克勒的話語停頓了,像是在斟酌用詞,又像是在觀察兩人的反應。
她們的表情很難形容,尤其是萊曼,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像在戰時那樣,從懷裡掏出那個黑色皮革日記本,把自己的所見所聞給記錄下來一樣。
此時此刻,停頓是吊人胃口的,卡利克勒自然也知道,但她仍然不急不緩,喝了口咖啡,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才繼續往下說。
“所有人,或者說與之合作的國家,他們被統一到一個醫療機構——一個擁有著武裝部隊,數百萬名員工的龐然大物之下,因為一個遠古病毒而團結到一起。”
“他們不斷地吃藥、不斷地強調高度秩序化、對所有人設立一堆條條框框以應對感染。”
在兩人麵前,卡利克勒在失控中帶著清醒,直到外麵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轉頭一看,是警察。
“到底是誰報的警……”萊曼搖搖頭,卡利克勒也迅速停了下來。
“如果有機會,我們仍然可以在此大談特談,與安克西斯小姐一樣。”
說完,這名被貼上通緝令的罪犯不急不慌地撤離,如同夜間散步的怪人。
帶著安克西斯,萊曼走出了咖啡館,在這不遠處,趕來的警察已經與秩序部士兵展開了一場激烈的交火,儘管黑夜嚴重阻礙了他們觀看這起生死搏鬥,但依舊能猜到最終的勝利者。
“警察難以應對手持武器的瘋子,總是得調動訓練更加有素的軍隊來。”萊曼回頭看了眼,而後,又迅速將頭轉回來,這時候,隱藏在咖啡館附近的馬庫拉、克萊爾,還有那兩名魏瑪特工一個接一個的現身。
他們回了醫院,雖然一路上遭遇的秩序會瘋狂襲擊不少,但起碼這個地方還是完好無損的。
眾人聚集在醫院大廳,那裡還亮著燈,醫生們仍在忙碌,有的推著死人出來,有的推著活人進去,唯一休息的,隻有樓上呼呼大睡的病人。
他們找到了椅子,落座後,萊曼向安克西斯伸出一隻手,後者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掏出自己的筆記本遞過去。
接過筆記本,萊曼仔細看起了上麵的內容,儘管隻有幾行字,但她還是像吃了珍饈美味般反複品鑒。
過了一會,她又將筆記本遞給旁邊的馬庫拉,在他查看上麵的文字時,萊曼將自己的猜想提了出來。
“卡利克勒或許來自21世紀,那個在目前看來無比遙遠的時代。”
“或許還有另一種猜想,”馬庫拉合上筆記本,把它還給克萊爾,“她是這個時代的人,隻不過她接觸到了這些信息。”
“無論如何,她都是值得關注的……還有她在咖啡館說的那番話。”
萊曼掏出自己的日記本,這一次的標題是十分正式、萬分緊急的。
收到消息的阿爾文仍然是那一句“明白”,一直以來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