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進臥室,看見空蕩蕩的房間後,來不及悲傷,再次從房間內出來,伸出手,緊抱住萊曼,像往常安慰他那樣。
後來呢,貝拉拉太太把全部的關愛都給了她,從前在雅各修道院所遭受的毆打、虐待被趕出了記憶,在這樣一個溫柔鄉下,萊曼漸漸忘卻了曾刻印在腦海中的苦痛,畢竟沒人願意放任美好的生活於不顧,永遠沉浸於不快的回憶中。
……
“是的,萊曼——小萊曼自認為她會永遠生活在溫柔鄉中,往日的苦痛將被徹底忘卻,她再也不會遭遇那般毆打、辱罵,可怕的回憶將隨著時間的衝刷直至消失殆儘。”
話落,黑光又從引路人變成了身旁的跟隨者。
“親愛的,你一定知道那段充滿苦痛的回憶,我記得一清二楚,無論使出如何手段,它都無法被完全隱藏,隻能被模糊,但仍可以辨認。”
萊曼點點頭,像是在斟酌用詞,終於,她道出了細節:“我仍記得貝拉拉太太離世的日子,1915年7月17日。”
……
貝拉拉太太的眼睛是什麼時候出現蜂窩狀紋路的?萊曼記不太清的,她隻記得,在1915年7月上旬,貝拉拉太太去了一趟薩爾布呂肯,回來時,萊曼就看見了太太的蜂窩狀紋路。
那時的萊曼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出現紋路,她對這些紋路最多的了解就是貝拉拉太太,她像是一位老師般,對自己講述著那些晦澀難懂的知識,當然也包括紋路紋章學。
自那以後,貝拉拉太太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她在麵包裡加了泥土,當萊曼看到那根本不能下咽的食物時,她頓了頓,忍不住問道:“貝拉拉太太,這是?”
“政府老爺把糧食都帶到前線去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可沒東西吃了。我去外邊帶了些泥土,把它們添到麵包裡,我們也夠吃。”
“不,太太,我……”萊曼很想告訴貝拉拉,泥土是不能食用的,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
但是呢,太太並沒有理會萊曼,把麵包推到萊曼跟前,用輕柔的語氣說:“來吧,萊曼,吃飽些。”
萊曼愣愣地看著摻著泥土的麵包,猶豫半天,最終還是搖搖頭。
“太太,可是,泥土不能吃啊。”
“……”貝拉拉沉默一會,她低頭看著盤中的麵包,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萊曼從座位上跳下來,走到貝拉拉旁邊,拉起她的手,說:“貝拉拉太太,我們不要吃這個,好嗎?我們……”
她從廚房拿來了一盤子香腸,確認沒有泥土的搗亂後,她才拿到太太跟前。
萊曼把香腸遞給貝拉拉,但貝拉拉卻一口也吃不下去。
為什麼會這樣?
接下來相當長一段時間,萊曼都在想著辦法來讓貝拉拉太太吃下這些食物,但是呢,一切努力終究是白費,太太最終還是選擇了帶有泥土的麵包,每天都會跑到外邊,走的遠遠的,再回來的時候,她總是告訴萊曼,她已經吃飽了。
萊曼總認為貝拉拉太太沒有吃,又或者是吃了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於是,她堅決將太太留在家裡,家中的廚師也從太太變成了萊曼。
安然無恙的度過了幾日,可到7月17日那天,貝拉拉太太突然就嘔吐了,萊曼趕忙把她送往了醫院,在外緊張的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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