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喚她的聲音好像是從遠方傳來的。
“安!醒醒。”
是阿特拉斯隊長。
安猛地睜開雙眼,她渾身虛弱到仿佛是一個剛剛溺水後被撈起的人,肺部空氣嚴重不足。
“阿特…”
“少說話。”
阿特拉斯鬆了口氣。
他趕到防衛隊總局時,正好看見一眾被控製的平民正在襲擊用各種元素密封起來的防衛隊。等到自己成功突破外麵那一層魔法密封後,卻發現防衛隊總局內部幾乎全軍覆沒。
安也不例外。
他帶走了安,不知為何,在他躲避那些琴聲的路上,所有人開始暴動,暴行與痛苦讓一些還沒有被徹底奪走[自我]的人們從昏迷中驚醒,發出慘叫。
一陣眩暈又一次襲來,阿特拉斯隻能臨時找了一個高處,將安放下,撐起精神把她叫醒:“安,不能睡。”
經曆了好幾次嘗試,都沒有效果。阿特拉斯想到了什麼,把雲浪放在他身上的紙片取下來,放到安身上。
這一下,終於看見安清醒的征兆。她的眼皮子動了動,虛弱抬眼:
“……隊長?”
阿特拉斯鬆了口氣。雖然不理解這依然主宰夜晚的鋼琴聲是怎麼回事,但他很清楚,一旦放任安一直沉淪在此,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這張紙,拿好,腦袋一直用力想,彆把注意放在音樂上。”阿特拉斯語氣急促的叮囑,紙被拿下來的那一刻,音樂仿佛有了生命,不停的往他腦袋裡鑽。
“隊長?”安立刻捕捉到阿特拉斯一瞬間的虛弱:“隊長,你……”
“彆再睡過去了。”阿特拉斯強硬道:“找個地方躲起來。”
“那你呢?”
“我去防治。”
安眼睜睜看著阿特拉斯丟下她轉頭就走,腦子立刻清醒了一瞬,掙紮著爬起來:“阿特拉斯,你不能這麼做!那邊人太多了你會死的!”
阿特拉斯已經從樓頂一躍而下。
他迅速抽出隨身的槍支,朝著最近幾個正在暴動的人類瞄準射擊,槍裡裝著的是他特製的麻藥子彈,加上魔力催化,一頭老虎挨上一槍都要被藥倒。
可是被射中的人隻是身子晃了晃,當即注意到跳下來的阿特拉斯,紛紛朝他撲過來。
麻藥無效,確認目標失去生命體征。阿特拉斯的臉上露出狠意,槍支在手上轉了一圈,完成子彈更換,又是一槍射出。
這一次,是他用自己的魔力製造出來的爆炸子彈,還從來都沒在彆人麵前使用過。
一槍過去,直接爆了好幾個人的頭,血漿四濺,更加刺激了旁邊被操控的人,他們勢頭更加迅猛的朝著阿特拉斯撲來。
阿特拉斯先是朝著天空空放幾槍,確認被控的人會被聲音吸引後,帶著被吸引的幾個人就朝著人多的地方走,一路上爆裂之聲不斷,各種失去[自我]之人儘數朝著他而來,一時之間,竟然出現了一條大街人頭湧動的奇觀。
踩踏、嚎叫、血腥,阿特拉斯用儘全力向前衝刺;音樂在不斷啃食他的自我意識,他隻能用儘全力去思考一些和現狀無關的東西,企圖用那雜亂的思緒去阻斷音樂侵蝕。
他現在正在按照特定路線朝城市外沿而去,失去自我的人們依然在循聲而來,甚至已經有一些仗著地理優勢直接跳到他的前麵,被阿特拉斯一槍爆掉。
子彈不多,需要謹慎使用。
阿特拉斯的手套伸出一把利刃,他反手一揮,在金係魔力的加持下,直接砍斷幾個平民的胳膊。
視線,越來越模糊了。
不行。阿特拉斯給了自己不痛不癢的一刀,必須要保持清醒,最起碼要在一大半被鋼琴師操控的人被他引出城市之後再暈。
青年高速飛馳在這座城市的主乾道,身後跟著密密麻麻重疊的人群。
可就在他靠近城市邊緣時,一段高音接連迅猛的襲來,不僅頭疼加劇,甚至好不容易引來的人群居然有回退之勢。
他們要去往那兩個k小子在的教堂,阿特拉斯下意識察覺出這一點。
不行,不能讓他們過去。
阿特拉斯幾槍連發,爆炸聲不絕於耳,在人流中打出幾個空洞後,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他身上。
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