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浪剛想跟著茅山少主向前,可魔障的嘶吼聲又在耳邊響起,而這一次,它們的嘶吼聲似乎更清晰了些。
怎麼回事?雲浪回頭,魔障正化為滔天的駭浪,誓要將他吞沒,可這裡明明是記憶空間,魔障為什麼會闖進來?!
伴隨著它們的進程,周圍的一切都在黯淡,連帶著遠去的茅山少主背影也逐漸虛化,可這裡是記憶空間,甚至是藏匿於魔障內部的記憶空間,他能發揮的手段有限,該怎麼做?
魔障的力量已經近到雲浪跟前,眼前一片漆黑,甚至讓雲浪都看不見自己的身體,直到他手上傳來滾燙的熱意,雲浪才猛然意識到:
自己的手裡還提著一盞燈。
火光乍現,‘燈光’為雲浪照出一片渺小的空間,可魔障已然侵占他的周圍,完全無法看清來路。
雲浪尚在躊躇,可手裡的燈赫然明亮,它自己飛起來,雲浪立刻抓緊提手,否則這燈恐怕真要拋下他不管。燈帶來一股巨大的拉力,它直直拽著雲浪,紮進了洶湧的魔障中,就像雲浪自己走入魔障那般。
嘶吼聲停住了。
耳邊是悠遠的蟬鳴。
星空之下,他麵前有三人圍坐篝火旁。一人他見過,茅山少主,此刻他已經成長,頸側多了幾道疤;一人全身上下皆是黑袍鬥篷覆蓋,正在專心致誌的烤著什麼禽類;還有一人,他看起來並非人類,雲浪看不清那人的身形,隻知道他有一頭藍發。
雲浪自覺找了個地方坐下,他無意中發現,當燈靠近篝火時,力量居然變強了。
此地分外荒涼,一眼望去,除了蒼白的大地,一無所有。
這是在哪?雲浪在疑惑,卻聽看不清麵容之人率先開口。
“來到魔族領地已有三月有餘。”
“你怎麼還不把這個人類丟走。”
一句話打破了沉默,鬥篷怪人尚未回話,茅山少主抬頭。
“你哪來的臉說出這等無恥之語?”他冷漠質問:“魔族領地三月,你可曾出手殺過一隻魔物?你可曾派上一點用場?”
“昨日,我把你從魔潮裡撈了整整三次。”
“嗯,鳥沒熟。”
“可笑,我們一族行事,何曾需要外族插手,告訴你我們的身份已經是破例,前方不是人類能夠參與的戰場,勸你儘快離去已經是仁至義儘。”
“嘖,好像沒帶調料。”
“這裡是人類的世界,而不是你們這群可笑祭司的,自顧自的降臨又說著什麼可笑的拯救,該離開的是你們。”茅山少主分毫不讓:
“人類的危機,自然是由人類來解決。”
“哦,三個月前,有一個人類向我討要火種。”鬥篷怪人抬頭:“他也說了一樣的話呢,嗬嗬,[因果],我們應當對所有的本地生命抱有信任啊。”
“.……你……又給了?”
“有何不可。”
“嘖。”藍發男人恨鐵不成鋼:“先前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這樣把力量給出去嗎!”
“我們說了幾千萬年,你為什麼總是不聽?”
“我又如何能拒絕那些熾熱的願望。”鬥篷怪人笑道:“那些才是由生向死所需要的,不是嗎?”
“因果,你真是太苛刻了。”
茅山少主適時提起了自己的玉佩,麵無表情的向對麵那位因果展示了其中跳躍的火焰,因果一看:
“你給彆人我還能理解,你為什麼給他?他身上有願望嗎?”
“因果啊,你難道沒有感覺出來嗎?”
“他身上的不是願望,是輪回。”
藍發男人一下子偃旗息鼓,茅山少主也沒有再主動說話,一片沉默中,鬥篷怪人幽幽歎息:
“哎,沒有小蔥,味道不好……”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