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信還不了解虎子的想法。
如果是厭學的話,當然也不會堅持硬推著他去讀書。
講清利弊得失,尊重個人意願。
“虎子,你怎麼想的?”劉德仁看著虎子開口問道。
“我要幫娘照顧弟弟妹妹……”
平時總是一個詞兒一個詞兒往外蹦的虎子,低聲說道。
“這個不用擔心,有我在呢。”
劉德信知道虎子的意思,家裡沒有壯勞力,撐不起一個人脫產學習。
正在聊著,姑姑哄睡了兩個小的,也來到了堂屋,聽著三個人說話,有些愧疚的看著虎子,
“家裡拖累了虎子,要不然還能繼續上的。”
聽姑姑的描述,虎子的腦子還是很好使的,之前請過開蒙的塾師,都說虎子是個學習的料子,上了學校也經常被老師誇獎。
隻是家道中落之後,加上時局混亂,就輟學打工去了,人也變得木木愣愣的。
劉德信能理解這種變化,後世那些牛馬,多少人都是家裡的驕傲,最後在資本的磋磨之下,也都是這副樣子。
堂堂的接班人,八九點鐘的太陽,最後都被扣上了小鎮做題家的帽子。
錢少事多離家遠,位低權輕責任重,甚至有些土木老哥,剛畢業就一不小心被送進了牢裡。
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壓迫,讓人變成了合格薪柴,點燃的卻不是大眾的炬火。
六朝何事,隻成門戶私計。
姑姑也是願意讓孩子繼續讀書,她也是讀過書的,知道知識的重要性,隻是現在家裡的條件不允許。
如果虎子去讀書,她也沒辦法出去做工,畢竟家裡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
那樣就得完全依靠劉德信來供養了,這對她來說是很難心安理得的接受的。
劉德信和劉德仁知道姑姑的顧慮,也沒有大包大攬的一直勸著,知道有讀書的意願就好,到時候想想有沒有解決的方法。
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揭過這一茬兒,又陪著姑姑聊了一會兒,劉德仁開口說道,
“姑姑,今晚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先帶著老四去學校一趟,回來在帶你去辦個證明,方便回四九城。”
“好,除了那些證明,還需要什麼東西嗎?”
“差不多夠了,到時候就知道了,肯定不會白跑的。”
“那行,我和虎子先過去了,你們也早點兒睡。”
“姑姑,晚安。”
……
豆腐腦,或者說老豆腐,澆上鹵汁,鹹口的,
餜子,長橢圓形,四細股相連,不是那種兩股一扭的油條,
燒餅,比火燒大好幾圈,圓拱形表麵一層芝麻,平底兒一層焦脆,
配上槐茂醬菜和腐乳,每人一個雞蛋,一頓豐盛的早餐就齊了。
“都過來吃吧,一會兒就涼了。”
大哥把大家都招呼起來,在堂屋一起吃早飯,這是他大早上出門去買的,自律且富有。
劉德信在大冬天不會早起受罪的,平時也就喝個粥,吃個饅頭就鹹菜。
“哇,餜子,表哥,有炸糕嗎?”
兩小隻看到餜子很高興,坐上凳子就準備下手。
“吃著碗裡看著鍋裡,還點上菜了,老實吃飯。”
姑姑拍掉了兩個人的小爪子,拉著他們去洗手,嘴裡一直數落著。
“今天沒有賣的,等下次看到再買。”
“嗯嗯,謝謝表哥。”
劉德信也洗完手坐下,拿起餜子整個泡進豆腐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