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那我們乾嘛要跟錢過不去，家裡處處要花錢的，大哥這狀態也不太好，指望地裡的糧食賣不到多少錢啊。”
薑二叔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現在就知道為你大伯家說話。”
薑青雲聽到這話心裡堵得慌，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彆扭什麼，給誰乾活不是乾，能有更輕鬆錢更多的活為什麼不去乾。
伸出手攤在他們麵前，有些委屈道：“爹娘你們看看我的手，之前去鎮上找臨時工乾的，刷盤子手心都被燒脫皮了。”
“老板一點不許我閒著，還給我們吃的都是剩飯剩菜，是客人吃剩下的，有沒有病都不知道，結果你知道一天才多少錢嘛。”
薑二叔沉默著，看著小兒子那蛻皮發紅的手心，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薑青雲露出一抹苦笑來：“那一天才賺七塊錢而已，我從天不亮乾到天黑，一天有十三四個小時才賺這一點。”
“老板給錢的時候還挑三揀四罵人，可我冬天去堂哥家乾活，一天隻需要乾八個小時，他們還管中午晚上兩頓飯。”
“不是剩菜，就是他們吃什麼我吃什麼，冬天那兩三個月我賺了百來塊錢，所以我們為什麼要跟錢過不去呢。”
高紅霞板著臉：“可人活著要臉麵啊，你爹一直想比你大伯強，結果怎麼都追趕不上，你大哥現在又弄成這樣子。”
“你去他們家乾活的話，那我們是要被村子裡的人笑話死了。”
薑青雲深吸一口氣，無奈道：“不是娘，你怎麼能這麼想，你就說說這待遇真放出去的話，村裡人能不搶破頭嘛。”
“他們是見不得我們家好，當然要在裡麵挑唆，隻有挑唆我們家沒錢，跟他們一樣窮，他們心裡才痛快。”
“好好想想，我們家不去賺錢的話，這苦日子到底是誰在吃虧，還是我們自己嘛，何必非要吃虧較真。”
薑二叔兩人對視一眼，眉頭皺著還是有些猶豫，這要是去了的話，這活計確實是不錯，他們就是受不了被大哥家這麼施舍。
有些不耐煩道：“先不提了，等兩天想想再說，就算要去的話，你帶著你大哥一起去，這樣兄弟倆相互有個照應也成。”
“你大哥現在精神頭不好，一直待在家裡的話，我都擔心他腦子會壞掉，不如你帶著一起去乾活，反正那活計輕鬆嘛。”
薑青雲搖頭：“不行，堂哥說了，大哥現在的心態去了也沒用，他根本不會好好去乾活，而是去挑三揀四的。”
“我想得很簡單，就是誰讓我乾活，他就是我老板對待就成，非要扯上親戚關係的話，那難受的也還是自己。”
薑乘風冷笑一聲：“看吧，他就是故意挑唆我們兄弟不合的，隻要你不要我，怎麼，我就比你差在哪裡不成。”
薑青雲看著陡然炸毛的大哥，一時有些無言。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覺得自己很有底氣嘛，是，我是沒你力氣大有本事，現在要靠著你過日子。”
陰陽怪氣的話一出，飯桌上氣氛瞬間凝滯，一時沒人說話很安靜。
薑青雲心裡沉甸甸的，之前的喜悅被衝散一乾二淨，腦門突突跳著，整個人在失控的邊緣徘徊著。
偏偏薑乘風一無所知，繼續不斷發泄著心裡的不滿，站起身叫囂著：“我之前在供銷社上班的時候，家裡因為我臉上多有光。”
“二弟你也不是一點好處沒得，現在我暫時靠著你養著，你也彆覺得不痛快，未來你靠著我的事還多著呢。”
薑青雲握緊拳頭哢哢作響，腦子裡的弦徹底崩斷，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
“大哥，我根本不在乎你能走的多高，我隻想把眼前日子過好，我們家真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沒有錢啊以後日子咋過。”
“你不能一直這麼頹廢吧，錯了的事就是錯了，你之前就是不該跟主任女兒糾纏不清，人家不可能找個鄉下人。”
薑乘風破防大吼：“你給我閉嘴，什麼叫鄉下人，你就是看不起我。”
“好啊，連你也看不起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說著裝模作樣要去上吊，薑二叔兩口子被嚇半死，忙上前攔著，薑青雲看到這一幕隻覺得心好累啊。
轉身回了屋收拾兩件衣服，直接去雜物間睡了，後麵這半年他要好好乾活，沒空跟大哥他們掰扯那麼多。
他要鬨騰隨便，他不管了，現在賺錢最要緊，賺到錢蓋房子娶媳婦搬出去，這個家就這樣沒什麼希望了。
他也不是堂哥那樣有本事的，能把這樣的家人調教好，那就自己先爬出去，不被他們拖著就算了，其餘的管不了。
薑乘風看著他走，心裡火氣更是壓不住。
“啊啊啊，爹娘你們看看，這就是他對我這個大哥的態度，哪裡有一點尊重了，我以前真是白疼他了。”
“現在翅膀硬了就想飛，這就是薑衡的目的，他就是要離間我們兄弟，故意讓我們家不和睦好看笑話的。”
薑二叔死死抱著兒子的腿，嚇得夠嗆：“老大啊，你可不能想不開，你讀書好以後還有很多機會的，真要是死了那才是一點機會沒有了。”
好說歹說才把人勸下來，哄著回房間。
＊
另一邊薑衡家，廚房一陣陣誘人的蔥香味飄出來，勾得人饞得不行。
司念摸了摸肚子走到廚房門口，吸了吸鼻子沒覺得惡心想吐，眼睛亮了亮：“薑衡，這個蔥油餅什麼時候能吃。”
薑衡一遍遍擀著，疊起來再擀，如此反複好幾次，每一層都撒上切碎調好料的野蔥，輕聲說：“快好了，煎一下就能吃了。”
“嗯，你這個為什麼要一層層疊起來擀。”
“這是野蔥千層煎餅，味道會比那種兩層的更好吃，等我做好了，媳婦你嘗嘗就知道了。”
司念咽了咽口水有些饞了。
“嗯，需要我幫忙嘛。”
“不用，這個要擀麵很累人，醫生說你現在不適合多用力，坐在那休息下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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