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二叔掃了一眼小兒子：“你啊就是眼皮子太淺，你那個遠房的表叔，不就是靠一張臉加上嘴甜會哄，成了老板的女婿嘛。”
“去年老板心梗死了，廠就被你表叔接過去了，看看人家現在多風光，外麵要多少女人沒有，至於老板女兒在家裡相夫教子就夠了。”
“不是你表叔的話，她也保不住那廠子，所以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怎麼就叫你大哥賣身了，這話實在是太難聽。”
薑青雲見他們滿臉羨慕的樣子，隻覺得一顆心像是掉進冰窟窿，嘴唇動了動：“那老板女兒做錯了什麼嗎？”
“爹死了，家產要被枕邊人奪走，枕邊人外麵還有女人，她還要受氣過日子，難怪人家都不太願意生女兒。”
薑二叔板著臉道：“那也是她命不好，誰讓她是女兒呢，你表嫂就是這樣啊，她自己沒本事接得住家業，那就要把家業給男人。”
“最後家業還不是給她兒子嘛，你看這轉來轉去是一樣的，不然她保不住家業，與其被親戚瓜分了，不如給枕邊人。”
“我告訴你啊，男人成大事不拘小節，要是像你這樣事事講良心，那永遠做不成大老板，那些老板哪一個不黑心腸的。”
薑青雲嘴唇動了動：“大堂哥就憑良心賺錢，錢賺了人踏實了，有什麼不可以的，為什麼你們非要走這種缺德路賺錢。”
薑乘風啪得一下重重擲筷子，麵無表情看著他：“就你最有良心，良心能當飯吃不成，這怎麼就是缺德賺錢了。”
“我們農家泥腿子，要資源沒有，要人脈沒有，靠自己苦乾要熬多少年，這世界就是人吃人的，我這麼做是最快成功的路子。”
“大不了，我以後對她好一點就是，反正家業最後都是在自家，這是我們最低成本的路，犧牲的是我自己的臉麵懂不懂。”
薑二叔夫妻倆附和著：“對，乘風你彆聽你弟弟的，那都有現成的成功例子了，你就照著你表叔學就好。”
“人不狠的話如何能賺錢，你學曆高人聰明，爹娘相信你一定能成的，隻要你放下臉麵哄好家裡開廠的大小姐。”
“錢的事你放心，我們賺著加上你弟弟的，足夠你在海城開銷了，過兩天你就跟你表叔走，我都跟他說好了。”
薑乘風眼底滿是野心，篤定：“爹娘你們放心，等我像表叔一樣發達後，我一定接你們去海城享福，就像表叔一樣。”
“哎這就對了，來多吃點肉補補身體，你這臉氣質一看就是有文化的讀書人，海城那邊也會喜歡斯文讀書人的。”
薑青雲被人忽略個徹底，抿著唇扒拉著飯菜，眼神黯淡下來，心一陣陣刺痛。
他現在有些明白大伯的難受了，麵對偏心眼的爹娘根本沒法講理，你做再多都是應該的，他們隻會偏向他們喜歡的兒子。
誰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了，兩個兒子就是會偏心。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薑青雲還是去地裡乾活了，他在家裡的話喘不上氣來，看到爹娘大哥都堵心，不如去地裡乾活來的痛快。
薑衛民見他來了有些意外：“青雲啊，你不是被毒蛇咬傷了嘛，讓你在家裡休息，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乾活了。”
“這要是累壞了身體，那可是要留病根子的，趕緊回去躺著休息吧。”
薑青雲聽得鼻子泛酸，聲音有些啞：“大伯沒事的，我這人身體好恢複得快，已經休息兩天了，實在是躺不下去了。”
“這樣啊，那你乾一會兒就去樹底下休息，彆累壞身體。”
“好。”
中午幾人坐在樹底下吃飯，薑一帆見他低著頭不吭聲，完全沒了之前的活力，試探道：“青雲，你回家是不是二叔說什麼了。”
薑青雲搖搖頭：“沒事，就是我大哥要去海城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家。”
“啊，怎麼這麼突然，海城現在是國家大力發展的城市，那邊經濟好賺錢是好些，可也是最亂的地方。”
“我聽人說，那邊三天兩頭有打架的，小偷更是數不勝數，自身沒些身手的，根本不敢去那個地方。”
薑一帆繼續道：“你大哥……斯斯文文的又沒什麼力氣，去那邊有人照應嘛，要是沒有的話太危險了。”
薑青雲悶悶道：“有吧，說是一個遠房表叔在那開廠，這次回老家來接家裡人，他順便也跟著去闖闖。”
“這樣啊，要是有人照應那也還好。”
“不過那亂的地方，還是要多小心才成，尤其是一個人跟人出去，那更是要仔細再仔細點。”
“嗯，我大哥心眼子多應該沒事。”
薑一帆見他情緒不好，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沒想到二叔二嬸還挺有頭腦，居然能找到那遠房表叔，把薑乘風塞過去。
不行，這個事得跟大哥提提，看看他知不知道什麼表叔的事，他怎麼沒聽人提起過呢。
“爹，你認識那什麼表叔嗎？”
薑衛民思索了下點頭：“應該認識，他是十幾歲就出去闖蕩了，那個時候還不像現在這樣放開，去哪裡都是要介紹信的。”
“你那個表叔偷跑出去的，自然是沒人給他開什麼介紹信，人也就隻能留在海城，至於後來發生什麼不清楚。”
“隻知道他跟家裡聯係上了，就給家裡寄錢，還說自己在那邊結婚了，但沒讓家裡親戚去參加，一個都沒讓去。”
薑一帆聞言挑挑眉，聽著這裡麵就不簡單。
“這樣啊，那表叔也挺厲害的，一個人在外闖蕩沒錢沒親戚的，還能開廠可真是不容易，有家有事業還來接家裡人去享福。”
薑衛民嗯了一聲，壓低聲音：“不過，我替族老們說，這裡麵也沒那麼簡單，他應該不是開廠是接手老丈人的廠。”
“說是老丈人去世了，他身為女婿就接手了，也是接手之後才回來要接老家人去，估計之前也挺受氣說了不算的。”
“總之想娶人家廠長女兒，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乾什麼都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現在他也算是得償所願。”
薑一帆點頭：“也對，現在成功了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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