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步騭也沒打算真的逃走,畢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魏國,逃是肯定逃不掉的。
他隻是想逃離這個地方,到人多的地方,去控訴一番這洛陽的黑暗!
不看一本書就要被沉江,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就好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一般,步騭忽然感到自己背後的手一涼。
這個手鐲他已經戴了一晚上了,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黑衣人的聲音從背後幽幽傳來:“四年前有個人啊,也是從江東來的,和你犯的是一樣的事情。
那人水性極好,居然在橋墩上磨斷了繩子逃走了,害得我們抓他抓了一整天!”
步騭頓時感到一陣欲哭無淚,究竟是誰,生生阻斷了彆人逃生的路?
就見黑衣人伸手指了指遠處的一個土堆,說道:“就是那個墳頭!”
步騭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那裡有幾株鬆柏,不遠處還有一座七層的建築。
黑衣人見步騭的目光投過去,便指著那塔說道:“那是寶塔,是白馬寺捐贈給建築係建造的,說是可以鎮壓妖邪。
雖然沒多少人真信這個,但大家也都圖個吉利。
對了,這個塔在天竺那裡,和尚們也叫做浮屠!”
步騭見對方並不著急把他沉江,心中疑惑,便問道:“是西方佛陀的東西?”
“是啊!不過如今天竺已經沒什麼佛陀的勢力了,被那個什麼婆羅擠壓得幾乎沒有生存之地。
白馬寺的大和尚,去年宣布,說佛陀在東方,還想給校長上佛號呢!
你猜後來怎麼著?”黑衣人一邊說著,一邊對著另外兩個人打了個招呼。
步騭問道:“如何了?”
“當時校長說了一句話:佛陀為什麼不保佑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反倒被彆人亡國了呢?”
步騭聽後,嗬嗬笑了笑,說道:“我華夏向來是以儒家為本,那大和尚是不是說了一大堆極樂世界的說辭?”
說到此處,步騭忽然想到了被改得麵目全非的《掄語》,便趕緊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怎麼可能?大和尚聽了之後,覺得校長說的有道理,就在白馬寺訓練了一批小沙彌,準備為佛陀證明呢!”
步騭驚呆了,忙問:“怎麼證明?”
“當然是帶著道理和真理,去奪回佛陀的國度啊!
既然如今他們宣稱我佛在東方,那天竺自然就成了我大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那裡可是有大片肥沃的耕地,可以成為重要的產糧區,聽說而且還盛產象牙和黃金呢!”
步騭不禁在心中暗罵一聲:這簡直就是強盜行徑啊!
居然能把搶劫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好了,他們終於來了!”黑衣人的話,把步騭的思緒拉了回來。
步騭就見到一輛同樣黑色的馬車緩緩駛來。
從馬車上下來兩個人,他們從車上抬下來了一塊百十斤重的石頭。
“之前有個兗州人,也是和你犯的同樣的事情。
據說是梁山那裡的,在水裡淹了半天居然都沒淹死。
最後還是在他腳上綁了一塊石頭,才終於沉下去的。”
步騭此時已經徹底麻木了。
這些所謂的“前輩”,可真是把後人的生路堵死了啊!
原本他還想著憑借自己的水性,在水裡還能多思考一下人生呢,如今看來,一切都成了泡影。
任憑對方在自己腳上綁著石頭,步騭心中五味雜陳。
“再問你一遍,可有同夥?若是你肯立功,倒是可以改為勞改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