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賊匪?!”
金尚瞬間慌亂,忙招呼兩旁宿衛持盾來擋。
幾輪箭雨下來,他帶來的兩千多軍士死傷半數,其他的作鳥獸散。
哪裡還有抵抗之力。
金尚是萬萬沒想到,張邈的軍情這般粗糙,曹軍哪裡在東平剿匪,分明就在這裡等候多時了,上萬人伏擊幾千人,簡直手到擒來!
真能調遣這麼多兵力,難道說曹操在東平的戰事已敗?不得不退?
金尚眸光一亮。
定是如此!!
曹操剿匪兵敗,隻能退守東郡,故此以兵力逆擊於我,讓我不可以詔書亂境,否則他連東郡都難以立足!
“快撤!速速回酸棗!”
金尚洞察此情,連忙調轉馬頭,命手下護衛沿路奔逃。
鮑信也不打算追。
青州兵追殺幾裡,得軍令放棄追逐,並行軍去匡城之北的瓦亭建立防備,準備奪取燕縣。
晚上。
鮑信在城門樓上得探哨情報一觀,料定金尚帶人回陳留之後,定然不敢走長安,隻能投奔袁術,應當還會再起兵禍。
不過這樣一來,他手中的詔書也就毫無作用了。
鮑信環顧左右,向部將說道:“傳告境內,奸賊金尚矯詔進入兗州,妄想騙取我等,他回去之後定不敢向長安天子請援。”
“諸位收攏戰馬、取軍備、乾糧補充,先去燕縣駐紮,隨後有糧食運來,待到戰事結束,再論功行賞。”
接著,他在地圖上尋找片刻,伸手在匡亭微微敲打,自顧自的歎道:“匡亭兵馬三萬,封丘亦有數萬,並且還有張邈在側虎視眈眈。”
“真要打起來,戰事艱難呐……”
鮑信和曹操合兵一處,現在能動用的精兵估計也就兩三萬吧。
其餘皆是沒上過戰場的新丁、老弱殘兵、降卒等,不堪大用。
“必須要從長計議……”
鮑信決定儘快占住燕縣,成為匡亭北麵的門戶,之後讓曹操緊守長垣,則能遏製袁術進軍,隻需拖到過冬,便可逃過此劫。
他忽然想起,許澤讓於禁走東線煮棗城,在濟陽繞道,沿著濟水逆行而擊封丘,如此進軍可以襲擾。
“真是深謀遠慮,於禁襲擾在側,可讓袁術自覺腹背受敵,戰場分割,逐個纏鬥,便可隻讓他進入陳留。”
剛推演到這,門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部將江鉞疾步到近前,抱拳道:“鮑相,方才前哨傳來軍情,說曹公先鋒兩千餘精騎,以及上萬人馬,直奔匡亭而去。”
“什麼?!”
鮑信當即起身,滿臉不可思議。
直衝匡亭?這是在打什麼仗?
先前勸我謹守不可貿然出擊。
結果打袁術的時候,又率先主動進軍,疾馳如風。
前後用兵之策迥然不同,的確令人捉摸不透。
“再探再報!”
鮑信本來想出兵去救,但是回想起來,孟德既然沒有新令前來,那就說明不需要他動兵,隻需駐守在側,為他牽製酸棗守軍即可。
“是!”
……
匡亭。
劉祥身材高大,披堅挎劍,大步在營寨中而行,督促將士把糧草、軍備分置於輜重營,又去轅門附近催促建鼓角樓。
此地城牆矮小、多是斷壁殘垣,亭地周圍地荒人稀,毗鄰濮水和濟水之間,便於建營,劉祥甫一到此,就打算加快速度占穩營盤。
“將軍,大軍趕路頗為勞累,一到匡亭就日夜趕建營房,就地取材。”
“現在,各營兄弟儘皆勞苦,不如休息一夜?”
劉祥環顧四周,見將士都是有氣無力、麵露疲憊。
於是點點頭道:“好,待放飯之後定好巡防即可,讓軍士先建好卒伍營休息。”
“巡防也無需過多,隻出幾裡建得崗哨便可,曹軍恐怕也隻是打探我軍虛實,今夜應當不會來犯。”
“唯!”
主簿歡天喜地的前去傳令。
不多時,整個營中都是歡聲笑語。
“這才對嘛!我們日夜趕路,六晝五夜到此,沿途所得軍情皆是曹軍和青徐賊大戰,那可是百萬賊寇,就算能贏,怎麼也是慘勝吧!”
“我就說將軍不必心憂,曹軍連日征戰,鐵人也要被拖廢了,我不信還能抵抗我們十萬大軍!”
“袁公戰略好,”有部將直接猛誇,“早一時,晚一時,咱們進軍都不會這麼順遂。”
“現在進入兗州,一以金元休之名義,二以降賊為己任。依我看,隻需駐軍七日,待曹軍敗績傳來,我們順理成章攻入東郡,掃蕩賊寇,則大事既成。”
袁軍的戰略很簡單,坐觀成敗,看是曹軍勝還是青徐賊勝,一旦有了結果,便可出兵征戰,坐收其利。
這還隻是將吏營那些偏將裨將的縮影,整個營地幾乎都知曉此事戰況,而且他們人數數倍於敵,又師出有名,全然未將曹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