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剛蒙蒙亮,
一聲高亢的雞鳴便響徹整個青山村。
雞鳴傳到私塾,已經變得很微弱,但陳及冠依舊醒轉過來。
他伸了一個懶腰,扭動了兩下脖子,看了看昏暗的房間,拍打兩下臉頰,翻身起床,穿好長袍。
初來乍到,他略微有些認床,昨晚輾轉反側許久才睡著。
來到院子裡的水甕旁,一邊嚼著皂葉,一邊用柳條枝刷牙。
“這位兄弟頗為麵生,不知可是新來的同窗?”
一道稚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陳及冠轉頭一看。
來人是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少年,穿著一身藍色棉襖,絲以螺旋狀垂掛於耳後,梳了一個仙髻,這是十分繁雜的發型。
腰間掛著一個玉佩,腳踩翹頭布鞋,大冷的天手中還拿著一把折扇。
陳及冠趕忙將嘴裡的泡沫清理乾淨,拱手道:“在下陳及冠,小池村人。”
少年也折扇朝下,同樣拱手,“在下徐錦書,白馬鎮人士,家父徐有財。”
兩人相視一笑,便算作認識了。
陳及冠將冷水澆在臉上,冷的打了個激靈,隨後用麻布擦拭乾淨。
徐錦書打開折扇,風度翩翩問道:“不知兄台年方幾歲。”
“才過齠年。”
齠年就是八歲。
徐錦書眼睛一亮,“當真年幼,你當喚我一聲兄長。”
陳及冠啞然失笑,拱手道:“見過徐兄。”
徐錦書哈哈大笑,“冠弟不必多禮。”
陳及冠洗漱完畢,客氣邀請:“徐兄不若隨我回屋,暢聊一番。”
初次見麵,徐錦書自然不會做出這種冒昧的事情,禮貌拒絕,“來日方長,我該去學堂溫習功課。”
“徐兄當真是勤勉。”
徐書灑脫笑笑,“讀書百遍,其義自現,冠弟,再會。”
“徐兄,再會。”
陳及冠看了看天色,約莫是卯時六刻的模樣,也就是早上六點半。
他現在已經適應看天色猜測時辰,畢竟沒有手表也沒有時鐘。
院子中央倒是有日晷,不過還沒出太陽,倒是看不出什麼名堂。
時間尚早,他回到屋,拿起木梳,給自己梳了一下頭發。
頭發長了的確不好打理,他前世今生都沒什麼梳頭發的經驗,隻能將一頭墨發梳理整齊,用一根藍色絲帶束了一個高馬尾。
彆說,看起來瀟灑不羈,如同前世電視上的古風男主一般。
沒有忙著讀書,而是拿出《弓術》,翻到後麵,仔細看了一下站樁的動作要領。
隨後沉腰彎膝,兩腳平行開立,距離約為三個腳掌的長度,腳尖平行向前。
腳跟與肩同寬,腳尖微微向外,膝關節與腳尖方向一致。
背部保持挺直,含胸拔背,部保持中立,目光平視前方,頭頂像被一根線懸住一樣。
呼吸一長一短,全身的肌肉與血液似乎都調動起來。
不過幾息時間,他就感覺渾身發熱,額頭微微出汗,雙腿像是灌了鉛似的。
他努力支撐,差不多過了五分鐘,便實在堅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