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風和日麗。
悠悠白雲在空中漂浮,燦爛陽光打在人身上,感覺暖洋洋的。
縣學,身穿長袍,邁著四方步的學子朝院子中央的一座木亭走去。
木亭坐落在孔夫子雕像不遠處,是用四根木柱撐起的一個斜屋頂。
四麵通透,清風徐徐,結構雖然簡單,卻能感受天地的寬度,這種亭子對於讀書人來說十分常見。
學子們來到木亭,坐在圍欄旁的木椅上,拿出樂器開始吹奏。
陳及冠將古琴拿了出來,身體中直正,自然放鬆,盤膝坐在木凳上,胸口對準古琴的四五徽之間。
雙腳平踏並與肩同寬,腰背挺直且沉肩墜肘,身體與琴保持約兩拳距離。
這是標準的彈琴姿勢,陳及冠沉肩墜肘,右手輕放於古琴一徽與嶽山之間,右手置於九徽與十徽之間,手掌呈蘭花指型。
這可不是娘娘腔,而是能夠更好的撥動琴弦。
骨節分明的修長雙手輕輕撥動,悅耳的琴音隨之傳出。
附近的學子也停下動作,靜靜看著他練習表演,眼裡有羨慕,也有驚歎。
陳及冠才來縣學多久,這才剛剛接觸古琴,就彈的如此順暢,哪怕這隻是最簡單的曲子。
但是他們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觸古琴的時候,各種指法和古琴的音徽都記了十天半月,甚至有些對樂器不感興趣的學子現在都沒搞清楚。
兩相對比之下,陳及冠自然顯得很出色。
陳及冠倒是沒覺得有什麼,自從恢複記憶之後,自己的天賦的確挺高的,不僅僅是學習方麵,對於任何新知識,他的學習天賦都挺好。
就像是站樁、弓術與劍術什麼的,他練習的時間多嗎,其實不多,畢竟大部分精力時間都給了學業。
但現在他的弓術與劍術依舊十分出眾,隻不過他平時比較低調,所以很少人知道罷了。
樂器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反正對他來說,一些基礎知識仔細記上兩遍就好了。
就是具體彈琴的時候,一開始有些生疏,總是容易彈錯,彈出來的琴音簡直不堪入耳。
經過幾天練習過後,這才熟練許多,起碼能夠完整彈完一首曲子了。
當然,也僅僅如此了,彈琴的節奏或許沒問題,但缺少了感情,他現在還沒法隨心所欲彈奏,要全神貫注,免得彈錯琴音。
他倒是挺喜歡這種樂器了,能夠陶冶情操,為枯燥的生活添上了一絲樂趣。
一曲彈完,周圍的學子紛紛撫掌。
人性善妒,雖然不知道他們心裡對陳及冠是什麼想法,但自詡為讀書人的他們自然不會做出冷嘲熱諷的事情。
陳及冠沒有吸引太久的注意力,隨後學子們紛紛彈奏樂器,各種音樂交織,讓人有些煩躁。
陳及冠起身,邁著四方步來到孔聖人雕像旁邊,仰頭看了看。
也不知道孔聖人的畫像是從何處傳下來的,反正陳及冠目前看過的孔聖人都是一個形象,從沒變過。
頭頂凹陷,長耳露齒,高額深目,看起來並不俊美,卻讓人打心裡尊敬。
他認真拜了拜,一轉身,就被嚇了一跳,教諭背負雙手就站在他麵前。
他拱手行了個弟子禮,“見過教諭。”
甘伏與他身高幾乎齊平,看著眼前俊美的皮相,不禁感歎老天爺不公平。
他淡淡點頭,問道:“為何來祭拜孔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