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世界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按下了靜音鍵。
淡淡的霧氣如薄紗般籠罩著大地,給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詩意。
偶爾有幾片樹葉被風吹起,在空中打著旋兒,如同一隻隻金色的蝴蝶,最終緩緩地落在地上。
遠處的山巒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像是一幅淡墨的山水畫。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涼意,那是深秋獨有的味道。
深吸一口氣,涼意順著鼻腔直抵心肺,讓人頓時神清氣爽。
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更增添了幾分清晨的寧靜。
霧氣濃重,披著藏青色披風,戴著四平定方巾的陳及冠推開院門出來,就看見幾個穿著破爛衣裳,鼻青臉腫,頭發肮臟淩亂的幾人跪在台階前麵。
深秋的清晨十分寒冷,他們凍得瑟瑟發抖,嘴唇泛青,眼神恍惚。
陳及冠皺眉看著他們,“你們是何人?”
這幾人恍惚睜眼,看著眼前豐神如玉貴不可言的俊美少年,立馬磕頭,哆哆嗦嗦卻說不出一句話。
陳及冠側步躲開,他可不喜歡無緣無故接受彆人的磕頭,免得折損自己的福氣。
院子裡的蘇虎聽見動靜,幾大步走了出來,見狀立馬將冠哥兒護在身後,“冠哥兒,就是這幾個砸碎,想讓俺借兩個錢耍耍。”
這幾人活動了一下身子骨,感覺麻木的身子恢複了一下知覺,領頭的人立馬苦著臉喊道:“陳老爺,俺們被豬油蒙了心,瞎了狗眼,不知曉蘇大哥是您姐夫。”
“俺們知錯,陳老爺善人善心,把我們當做個屁放了吧。”
蘇虎愣了一下,旋即嘿嘿一笑,他還以為這群人是來找麻煩的呢,不成想跪在這可憐兮兮的認錯。
他看了一眼風平浪靜的小舅子,心想冠哥兒不愧是讀書人,就是厲害。
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就把這幾個潑皮收拾的服服帖帖。
嗯,以後要把平安也送進私塾,讓他也成為讀書人。
陳及冠看著這幾人,麵上雖然平靜,心中也有些啞然。
昨日才與方景河提過這事,今日就給解決了,好快的效率。
真要是讓他自己來處理,還真不知如何下手。
畢竟自己初來乍到,對於寧縣並不熟悉,不說彆的,找出這夥潑皮都是難事。
他正在措辭怎麼開口,又有一夥人從霧氣中走了出來。
這夥人穿著細布短打勁裝,凶惡臉上堆滿笑容,裸露在外的皮膚隱約能看見紋身,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好人。
這夥人是碼頭幫派的人,領頭的自然是二當家。
蘇虎再次警惕看著他們,肌肉悄然繃緊,眼中難得浮現戰意,沉寂的血液似乎在此刻沸騰起來。
二當家見他這副模樣,立馬擠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笑容,抱拳道:“小的見過陳公子,冒昧前來,莫要怪罪。”
陳及冠站的筆直,如青鬆,一雙平靜的眸子打量他們一眼,“你們又是何人?”
二當家有些驚歎看了他一眼,世間怎會有如此出色之人,隻是站在那裡,便是目光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