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先祖,你來真的啊?”
從城堡下的地牢裡出來,林恩滿身是血,腦海中是兩個交彙不停的聲音。
目前,操縱著本體的是凱亞大公,至於林恩本人則是成為了第二意識,親眼目睹了地牢之內所發生一切,也成功見識了這位北地初代霸主的霸道與狠辣,哪怕是對待血脈傳承。
當真就是剝皮抽骨,掏心掏肺,番茄醬都流淌了一地,而整個過程凱亞大公都很平靜。
像是在參加精心準備的晚宴。
反差感極強。
林恩最初的時候,以為凱亞大公就算真的有心思動手那也不至於要命,那畢竟是圖澤家僅剩下的的血脈,但沒想到這位先祖也就下了決心。
凱亞大公則是一臉平淡,完全不像是剛剛行過凶一樣,甚至還給林恩講述著家族管理的方式和理念。
“發展家族就跟養花是一個道理,根子歪了,那就要扶正,根子爛了那就隻能,那就隻能挖掉,哪怕是忍痛,這樣才能走的更遠。”
“不過,你畢竟還小,讓你來做這種事終究不太合適,所以還是我這個老祖來吧。”
“您厲害。”
林恩第一次對凱亞大公產生敬佩。
像是這樣的道理,懂的人很多,可真的敢於付出實踐之人,那卻是少之又少的。
更何況,像圖澤家如此凋零的景象下,還能夠不顧及血脈傳承和延續,如此的乾脆利落。
這才是最難的點。
身後的地牢內,隱隱內聽到痛苦的呻吟與哀嚎之聲,但卻無人去理會。
科林的結局從踏入紅葉領的一刻,便已經徹底的注定了,死亡的方式是血液流乾。
不過,這些林恩都不會在意。
他畢竟是個穿越者,雙方感情淡薄,對於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完全沒有任何的理會。
這是老祖宗的決定。
至於打掃後事,蘇菲也會去處理。
但很快,林恩又問道:“先祖,那你覺得雅迪和那個孩子應該怎麼辦?”
“留下吧。”
凱亞大公思量了片刻道:“那個孩子終究是家族的血脈,而且純幼,還有挽回的可能,至於那個魚滬之女,找個機會處理了吧。”
說這話時,聲音冷漠。
那個雅迪充其量隻是個繼母,在凱亞大公的眼中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無關緊要。
畢竟都是已死之人了,凱亞大公所在意隻剩下了足以影響家族延續之事,他隻想親眼看到衰落的圖澤家再度於帝國之上興盛起來。
其他的,都可以靠後。
“行吧。”
林恩點了點頭,接過來身體的掌控權,雙方剛一置換,耳邊便有了一個聲音傳來:“我累了,餘下之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吧。”
話音落下。
林恩的耳邊便沒了任何動靜。
而重新接管身體的林恩,看了看手上沾染的血跡,搖了搖頭。
看來自家先祖,也沒想象中那麼平靜。
“霍德華!”
林恩揚了揚手,將遠處的高斯人喊了過來:“記得關注一下地牢情況,等這個冒充我父親的家夥死了,然後把屍體處理下。”
隨後,他又看將蘇菲喚來,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你現在已經進階黃金級了,幫我個小忙,找個機會把那個魚戶女帶走,等分頭平息一下之後,手段儘量的隱秘一些。”
“明白!”
“……”
簡單吩咐過後,林恩洗去了手中血跡,又換了身乾淨衣物,才去見了雅迪母女。
“久等了……”
重新出現時依舊還是在城堡大廳。
林恩見到了瑟瑟發抖的雅迪,她懷中還緊緊抱著的那位名為莎莎的小女孩。
“彆緊張。”
林恩重新坐回椅子上,抽了兩張紙巾擦拭了下濕漉漉的手,笑容溫和的看著兩人:“科林的事與你們無關,不用害怕……從今天起你們便是我圖澤家的一員了,從今以後便是貴族行列了。”
“是……”
雅迪雖然隻是魚戶之女,但又不是傻子,科林的境遇她多少也能猜測到一些,對於林恩的恐懼一時之間也到了頂點。
“領主大人,科林糊塗,但我和莎莎畢竟是無辜的,求您寬恕……”
“你多心了。”
林恩微笑著,可那笑容在雅迪的眼中宛若是惡魔在招手一般,仿佛靈魂都在出震顫。
見到這一幕,雅迪眼中的恐懼之色更甚了,竟然“噗通”一下跪在了林恩的麵前,
“求您,求您了,如果您真的無法寬恕,我可以去死……隻要您願意放過莎莎。”
“她還小,她是無辜。”
“……”
如此的話。
倒還真出乎了林恩的意料。
這個魚戶之女,倒是還有點子聰明勁,甚至讓林恩都微微詫異了下,竟然真抓在重點上。
“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說這話,林恩看向是一旁的蘇菲:“給他們在城堡裡的找個地方安頓一下吧。”
留下這話。
林恩搖頭離開。
留下了身後眼神複雜的雅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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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
一個陰沉小雨的天。
紅葉領一片沉悶。
剛剛上任的紅葉領舉辦了一場喪事,事主是新來子爵的父親與繼母,事情很隆重。
甚至不少貴族都到了。
連沙利爾伯爵也都派人前來吊唁,但這一次來的隻有傑夫帶著隨從,那位被斬斷武器的治安官沒露麵。
葬禮上。
禮樂低沉。
兩個棺材並排擱置在一起,手握白菊之人將花朵的緩緩擱在了棺前,看了眼其中麵容平靜、衣衫華貴之人,默默的搖頭離開。
正是科林與雅迪。
棺材旁,林恩一身黑色禮服與蘇菲一起迎來送往,至於不遠處的地方,伊芳懷抱著小莎莎同樣是參禮一員。
小女孩大著一雙眼四顧觀望,對於眼下所發生全然不知,有的隻剩下了好奇。
更加不知。
自己的命運有此改變。
葬禮過後。
該走的都走了,困頓的小莎莎也被伊芳抱走了,從今天起,這個小姑娘就由她的照料。
“子爵大人。”
傑夫找了林恩,與之說這話。
“政務官先生有何指教。”林恩微笑看他。
“指教談不上。”
傑夫溫和,倒是與羅德判若兩人。
“下周,沙利爾伯爵在家中舉辦了晚宴,為小女兒慶生,屆時還請子爵大人賞光。”
姐夫從懷中摸出一個精致的邀請函,表情恭順的遞到了林恩的手中。
參加葬禮是借口。
傑夫次來的目的,還是要請林恩參加晚宴。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