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如果連父王身邊的安保體係都能被如此輕易地滲透和利用,那王都之內,還有哪裡是安全的?
周客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陛下身為黑桃家主,龍國之主,實力深不可測,身邊護衛森嚴。按理說,即便有內鬼配合,想要如此精準、如此迅速地完成刺殺,也絕非易事。除非……”
他抬起頭,目光深邃地看向蘇塵汐:“除非,陛下當時的狀態,並非全盛。或者,那刺殺的手段,並非單純的物理攻擊,而是——有其他陰謀。”
蘇塵汐身體猛地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但她沒有立刻說出來,隻是用力抿緊了嘴唇,仿佛在對抗著某種可怕的猜想。
良久後,她說道:
“但是......骷髏會哪怕再強大,也沒有強大到,能在承天大殿內,輕而易舉地殺人。”
這是事實,骷髏會的勢力在龍國十分龐大,就連王室,都無可奈何。
但是,沒有強大到,能隨意進出宮殿,殺人於無形。
周客點了點頭,繼續道:骷髏會,很可能隻是明麵上的棋子,背後或許還有更深的身影。”
“甚至,這場事件,都有可能,和骷髏會無關。”
周客沒有繼續說下去。
因為,他心中有更大膽的猜想。
這場事件,很有可能就是龍國最高層乾的。
甚至......有可能是國王的自導自演。
但他沒有說出來,畢竟,隻是猜想,沒有任何證據。
廳內陷入了更深的沉寂。
窗外,最後一抹天光也被夜幕吞噬,房間內自動亮起了柔和的魔法燈,卻驅不散那彌漫在兩人心頭的濃重陰影。
過了好一會兒,蘇塵汐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她深吸一口氣,走到周客麵前,眼神重新變得決然起來:“周客,你說得對。父王的死,背後一定有我們尚未知曉的隱情。留在王宮,我們的一舉一動可能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束手束腳,甚至可能再次落入陷阱。”
她看著周客,語氣鄭重:“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周客抬眼:“哪裡?”
蘇塵汐卻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能說。”
她向周客伸出手,眼神清澈而坦誠,帶著一絲經曆崩潰後的脆弱,以及更深的懇求:“周客,我知道這很冒險,也很突然。但我需要你的幫助,也需要一個絕對值得信任的人同行。請你……相信我。”
周客看著蘇塵汐伸出的手,又看向她那雙承載著巨大悲傷與壓力、卻依然努力保持清醒和決斷的眼睛。他想起了她剛才那無法抑製的痛哭,也想起了她在承天殿不惜一切護住自己的決絕。
留在王都,危機四伏,步步驚心,而且難以展開調查。
跟蘇塵汐離開,雖然前路未知,但至少主動權部分掌握在自己手中,並且有機會接觸到更深層的秘密。
他腦海中迅速權衡利弊。蘇塵汐的提議,是目前僵局中一個看似冒險,卻可能蘊含轉機的選擇。
更重要的是,在經曆了這一切之後,他選擇相信她的判斷和誠意。
片刻的沉默後,周客伸出手,輕輕握住了蘇塵汐的手。
“好。”他言簡意賅,卻重若千鈞。
蘇塵汐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細微的、如釋重負的神情,她用力回握了一下,隨即鬆開。“事不宜遲,我們需儘快動身。我會做些安排,掩人耳目。”
周客站起身:“需要我做什麼?”
“跟著我就好。”蘇塵汐轉身,走向內室,步伐雖然還有些虛浮,卻已重新變得堅定,“等我一下,我們立刻出發。”
周客站在原地,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沉靜如淵。
王都之行,從榮耀的冊封到淪為弑君疑犯,再到如今被迫秘密離開,一切急轉直下。但他心中並無太多惶恐,隻有一種麵對挑戰時的冷靜與專注。
真相隱藏在迷霧與血淚之後,而新的路途,已然在腳下展開。
......
夜色深沉,王宮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在哀悼與暗流中沉默。
塵汐苑內,蘇塵汐與周客已改頭換麵。
蘇塵汐換上了一身深灰色的、不起眼的旅行者服飾,秀發用布巾包裹,臉上也稍作修飾,掩去了幾分過於出眾的容貌與王室氣度。
周客則穿上了一套普通的護衛皮甲,臉上塗抹了些許改變膚色的藥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沉默寡言、跟隨主人出行的隨從。
就在周客最後檢查他那看似陳舊、卻陪伴他許久的深色背包時,蘇塵汐那位一直沉默寡言、麵容清秀的貼身侍女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上麵放著準備好的皮質水囊和油紙包裹的乾糧。
“閣下,請帶上這些路上用。”
侍女的聲音輕柔,她恭敬地接過周客的背包,動作熟練地將食物和水囊一一放入。
?
周客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侍女的動作,實際上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異常。
在侍女將水囊塞進背包側袋,手指看似無意地拂過內層一個不起眼的夾縫時,一個冰涼、扁平、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能扭曲周圍光線的古老氣息的金屬物體,被極其巧妙地滑了進去。
那東西入手時,周客憑借遠超常人的感知,清晰地“看到”了它的輪廓——那是一塊懷表。
!!!!!
僅僅是一瞥,周客就猛然意識到了,那個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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