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成一個人,在明晚的宮廷晚宴上,代替他露麵一個時辰。”
蘇塵汐緩緩說道:
“你要做的,隻是安靜地待在那裡,不讓任何人,尤其是特定幾個人,發現你是假的。就這麼簡單,也這麼困難。”
影鼠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任務的凶險。
宮廷晚宴,群臣矚目,要瞞天過海……但他更清楚,這是唯一的機會。
然而,當聽到“明晚”這個確切的時間點時,他臉上那渴望活命的光芒卻驟然一僵,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極其明顯的猶豫和為難。
他張了張嘴,喉嚨有些發乾,聲音帶著遲疑:“殿……殿下……明、明晚?這......我明晚恐怕……”
蘇塵汐的目光瞬間銳利如冰刃,打斷了他的支吾:“恐怕什麼?”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無形的壓力,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你想告訴本宮,你一個待決的死囚,明天晚上有比活命更重要的事情?”
影鼠被她話語中的冷意刺得一哆嗦,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他伏低身體,幾乎要將頭埋進地裡,聲音帶著恐懼和掙紮:
“不不不!殿下息怒!罪民不敢!隻是……隻是罪民之前……之前確實與人有些……些許約定,就在明日……罪民絕非推脫,隻是……”
他語無倫次,顯然內心在進行著激烈的鬥爭,一邊是公主許諾的生機,另一邊似乎是某個讓他同樣忌憚的“約定”。
蘇塵汐心中冷笑。
一個死囚,在牢獄之中還能有什麼“約定”?
無非是見不得光的私下交易,或是被其他勢力提前接觸了。
這反而讓她更加確定,影鼠是最好的人選——
他的能力和價值,顯然已經被某些人盯上。
她倒是對影鼠的那個“約定”是什麼,很有興趣。
但沒有時間去深究。
所以,蘇塵汐隻是將這個信息默默記在了心裡,決定等一切結束後,再仔細盤問影鼠。
“約定?”
蘇塵汐站起身,緩步走到影鼠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他心頭的冰雹,“影鼠,你似乎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
你現在腳下踩的,是王室天牢的地麵。
你的命,從被抓住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屬於你自己,而是屬於龍國的律法,屬於王室的意誌。”
她微微俯身,聲音壓得更低,卻帶著更恐怖的威懾力:
“本宮能給你生路,就能讓你……求死不能。你口中的‘約定’,在本宮麵前,不值一提。你若還想抱著那不切實際的幻想,本宮不介意讓你嘗嘗,什麼是真正的‘萬念俱灰’。”
“你覺得,那個與你‘約定’的人,能從天牢裡把你撈出去,還是能擋得住本宮一句話,讓你今晚就‘意外’暴斃?”
蘇塵汐此刻,展現出了她黑桃公主崇尚武力與暴力的一麵。
她當然隻是在威脅影鼠,蘇塵汐還沒有狠下心能濫殺無辜,即使對麵就是個死刑犯。
但她的話語要“狠”,要有說服力,要讓影鼠懼怕她,相信她真的能殺掉他。
影鼠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公主話語中毫不掩飾的殺意讓他如墜冰窟。
他毫不懷疑,這位年輕的公主絕對有能力,也有決心做到她所說的一切。
與那虛無縹緲、同樣充滿不確定性的“約定”相比,眼前這雖然危險但清晰明確的生路,是唯一理性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