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川單膝跪地,青銅羅盤在冰麵燙出北鬥凹痕。羅盤天池裡的水銀凝結成嬰孩手印形狀,指向熱河行宮冰湖中央。三百年前,正是在這裡,康熙皇帝用朱砂筆圈定了未來的儲君。
"大人在看什麼西洋鏡?"藍姑的玄狐大氅掃過冰麵,東珠簪換成了苗銀北鬥樣式,"這湖底的每塊冰磚,都刻著被絞死的宮女名字……"她揚起鐵鎬時,大氅下擺露出半截猩紅肚兜,正是旗人孕婦常穿的"福壽三多"紋樣。
冰鎬砸穿冰層的瞬間,林小川瞳孔驟縮,青銅鎖鏈拴著的女屍腹部隆起,腕間守宮砂竟呈液態流轉,在冰層下映出微型星圖……
"雍正元年的投湖案……"呂四娘不知何時立在三丈外的冰柱上,苗銀刀折射的冷光映出她緊抿的唇線,"粘杆處密檔記載,該宮女死前三個月曾被帶入養心殿值夜。"
藍姑突然冷笑:"值夜?怕是被灌了避子湯還不夠,還要……"
"夠了!"呂四娘足尖輕點,銀刀斬斷鎖鏈的同時,刀背磕在藍姑手腕上,"你怎會知道辛者庫的沉湖規矩?"
林小川伸手按住兩人肩膀,觸到藍姑大氅下的硬物——是十二根裹著血蠶絲的冰魄針……"她腕間的守宮砂……"他突然抓住藍姑手腕,卻見那抹朱砂突然化作量子流,順著他掌心星紋鑽入經脈。
"林大人好急的性子。"年瑤珈的紅鬃馬踏碎薄冰而來,猩紅鬥篷下的辛者庫粗布衣補丁細密,"這身衣裳,姑母當年可是穿了三年才換上織金緞子……"她指尖勾住衣領,突然用力一扯——粗布衣裂開處,星紋與女屍腹部的九蓮印發出共振。
冰麵轟然炸裂,數百片冰刃如暗器襲來。林小川旋身護住年瑤珈,卻見藍姑甩出狐裘卷住他腰際,大氅內襯密密麻麻縫著青銅釘,每根都刻著"鈕祜祿氏"三字……
呂四娘銀刀劈來,斬斷他發間的冰刃。林小川這才驚覺,三人竟已被冰刃圍成北鬥七星陣,每片利刃上都映著同一張孕婦的臉。那是《粘杆處密檔》裡記載的"梅園官女子鈕祜祿氏"。
"年瑤珈,你早知道她是鈕祜祿氏餘黨!"呂四娘刀勢轉向年瑤珈咽喉,卻在觸及對方肌膚時驟然變向,刀尖挑落她鬢邊玉簪,"這簪子……是你母親的陪嫁?"
年瑤珈後退半步,星紋在雪光下泛著冷意:"呂女俠記性真好,當年滅門慘案你可是劊子手之一……"
藍姑趁機拽住林小川手腕,將他按在冰麵上:"大人可曾想過,為何每次時空重置,你都會在梅園遇見我們?因為我們才是錨點,而你……"
"夠了!"林小川翻身壓住藍姑,羅盤碎片在掌心聚成冰魄針形狀,"二十年前那場大火,你和年瑤珈根本是雙生姐妹,對不對?"
年瑤珈手中玉簪應聲而碎:"你怎會知道……"
"他當然知道。"藍姑突然勾住林小川後頸,在他耳邊輕笑,"畢竟在另一個時空裡,我們已經成婚三年了……"
她溫熱的呼吸拂過他耳垂時,林小川看見量子視界裡閃過片段:自己正給藍姑戴上鳳冠,年瑤珈穿著喜服站在門檻處,眼中滿是痛楚。
呂四娘銀刀插入冰麵,濺起的冰渣驚醒了兩人:"現在不是談情說愛時!"
她踢開腳下一塊浮冰,底下竟凍著具蜷縮的男嬰屍體,天靈蓋處插著枚刻著"雍"字的冰魄針……
年瑤珈突然顫抖著跪下:"這孩子……生辰八字與民間傳說的弘曆一模一樣……"
"所以皇上要殺儘梅園有孕者。"藍姑扯開粗布衣領口,露出心口北鬥刺青,與女屍腹部的烙印完全重合,"真正的《靈樞》不是醫書,是用孕婦胎血繪製的時空星圖……"
林小川的星脈訣暴走,冰層下三百具女屍同時睜眼,腕間守宮砂化作紅線纏住三人腳踝。藍姑被拽向湖底時,突然抓住年瑤珈手腕:"妹妹,你以為自己能逃得過量子糾纏?當年母親就是用我們的血……"
"住口!"年瑤珈揮掌擊向藍姑麵門,卻在相觸瞬間,兩人腕間星紋與守宮砂殘痕發出藍光。林小川這才驚覺,她們耳後的梅花烙與朱砂痣,竟能拚成完整的九蓮印……
"是雙生魂量子錨。"他強行斬斷血線,將兩人護在身後,"你們共用同一具身體,卻困在不同時空……"
整座冰湖突然量子化。林小川看見無數個自己在平行時空穿梭:有的正替藍姑拔除冰魄針,有的與年瑤珈在養心殿對峙,還有的跪在呂四娘墓前,手中握著半塊染血的東珠簪……
"抓住欽犯!"粘杆處的火把照亮冰麵,數十支弩箭破空而來。呂四娘旋身揮刀,血珠濺在林小川衣襟上,竟畫出地宮入口的方位。
"跳!"藍姑突然拽住兩人躍入冰窟,年瑤珈的粗布衣被冰棱劃破,露出腰間與藍姑相同的月牙形胎記。林小川在墜落瞬間抓住呂四娘指尖,卻聽見她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當年火場裡,我本該救的人……是你。"
冰層下的黑暗中,三百六十個青銅匣隨心跳共振。林小川摸到其中一具匣子上的銘文,瞳孔驟縮——那是他前世的筆跡:"康熙六十一年冬,鈕祜祿氏胎中藏羅盤,乃星脈訣天選之人……"
藍姑的唇突然貼上他耳邊:"現在相信了麼?我們的孩子,已經在地宮等了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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