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的冰麵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林小川的鹿皮靴踏碎薄冰,身後三百輕騎的鐵甲在寒風中錚鳴。他忽然按住腰間雁翎刀——三丈外的雪丘後傳來細微的金屬摩擦聲。
"將軍!羅刹鬼往東南......"副將話音未落,七道銀絲破雪而出,最前排的三名騎兵咽喉同時綻開血花。林小川瞳孔驟縮,這不是羅刹火槍,是中原武林失傳三十年的柔絲索!
雪霧中現出十二名白袍人,當先女子麵覆冰綃,皓腕輕抖間銀絲如活蛇遊走。林小川翻身下馬,刀鋒在身前劃出半圓,三根襲向心口的銀絲應聲而斷,卻在斷口處迸出靛藍毒霧。
"星羅棋布!"他暴喝一聲,北鬥步法踏得積雪飛濺。刀光織成密網,將毒霧逼回敵陣。兩個白袍人躲閃不及,臉上頓時浮起紫斑,慘叫著抓破自己的喉管。
那女子輕笑如銀鈴:"都說林將軍的星脈訣能觀天象測吉凶,怎算不到今夜要葬身雪原?"素手揚起時,十二人陣型突變,柔絲結成六角冰花圖案,月光在銀絲間折射出妖異紫芒。
林小川突然覺得丹田刺痛。方才斬斷的銀絲竟在刀身留下細不可查的冰晶,此刻正沿著虎口經脈上竄。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混著《黃帝內經》的調息口訣在喉頭滾動,膻中穴突然爆開暖流——這是三日前蒙古巫醫蘇日娜給他種下的情蠱在發作。
雪地深處傳來悶雷般的震動,女子臉色驟變:"撫遠大將軍的龍旗?撤!"白影如煙消散,隻留雪地上七枚嵌著狼頭紋的銀針。林小川單膝跪地,望著東南方漸近的火把長龍,喉頭腥甜翻湧。十四阿哥胤禵的金線鬥牛袍在火光中格外刺目,這位剛剛在昭莫多擊潰噶爾丹的皇子,為何會出現在北疆?
斷崖下的寒潭冒著白氣,林小川的意識在冰冷與灼熱間浮沉。蘇日娜的情蠱與柔絲索的寒毒在經脈中廝殺,竟讓他看見星空倒懸的異象。恍惚間,有人將他拖出冰水,帶著藥香的指尖點過任脈八穴。
"星樞晦暗,搖光移位,公子這內傷倒是稀奇。"少女聲音清冷如泉,林小川勉強睜眼,看見月白衣裙上繡著北鬥七星。她正在用銀針挑開他胸前的繃帶,指尖觸到蘇日娜留下的狼頭刺青時突然頓住。
石室穹頂的夜明珠映出壁上圖譜,竟是《北冥神功》殘篇!林小川突然抓住少女手腕:"姑娘可是逍遙派......"話音未落,潭水轟然炸開,三具腐屍破水而出,綠瑩瑩的指甲直插少女後心。
少女羅袖翻飛,七枚銀針化作流星。腐屍中針處騰起白煙,卻仍張著淌黑水的獠牙撲來。林小川強提真氣,以刀代筆在青石上刻出《黃帝內經》經脈圖:"坎離相濟,震巽相搏!"
少女眸光驟亮,雙掌按向他後背:"公子接我小無相功!"兩股真氣交融的刹那,石壁圖譜突然流動起來。林小川看見自己的影子在星圖間穿梭,檀中穴的情蠱化作赤蛇,將寒毒儘數吞噬。
腐屍在北鬥陣中爆成血霧,少女卻突然噴出黑血。林小川這才發現她右肩有道舊傷正在潰爛,傷口形狀竟與胤禵的虎頭湛金槍完全吻合。
撫遠大將軍的帥帳裡,胤禵把玩著從羅刹軍官處繳獲的燧發槍,鎏金槍管映出他陰鷙的眉眼。親信戈什哈掀簾而入:"稟王爺,那漢人將軍......活著回來了。"
林小川的腳步聲在帳外響起時,胤禵突然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左臂。"砰!"硝煙彌漫中,他捂著血流如注的傷口大笑:"好個林將軍!暗通準噶爾刺客,該當何罪?"
帳外頓時響起弓弦緊繃聲。林小川看著胤禵手中那枚刻著漠西蒙古符文的箭頭,突然想起蘇日娜離彆時的眼淚。他緩緩拔出佩刀,刀刃映出帳頂北鬥七星:"十四爺可知,紫微垣此刻有客星犯帝座?"
刀光乍起,卻不是劈向胤禵。林小川的刀尖在空中劃出渾天儀軌跡,七盞牛油燭應聲而滅。黑暗中響起金屬碰撞聲,當親兵們重新點燃火把時,隻見胤禵的燧發槍管上插著三根銀針——正是雪穀少女所用的七星透骨釘。
"星脈訣第一式,觀星。"林小川收刀入鞘,帳外突然傳來八百裡加急的馬蹄聲。傳令兵滾鞍下跪:"聖旨到!皇上命十四爺即刻回京,西北軍務暫交撫遠將軍林小川代管!"
胤禵捏碎手中茶杯,瓷片割破掌心。他看著林小川接過虎符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那個從潭底密室找到的青銅匣。匣中羊皮卷上,赫然畫著傳國玉璽與七個星辰標記的女子畫像......
胤禵染血的掌心按在青銅匣浮雕上,狼頭圖騰突然轉動三寸。帳外驟起狂風,吹得牛皮大帳獵獵作響,林小川腰間玉佩突然泛起幽藍微光——這正是三日前蘇日娜臨彆所贈的漠西護身符。
"林將軍可知這匣中物事?"胤禵忽然陰惻惻笑道,手指撫過匣麵北鬥七星紋路,"當年噶爾丹兵敗昭莫多,他的閼氏抱著此匣投了額爾齊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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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七道銀光破帳而入。林小川旋身拔刀,刀鋒與銀絲相撞竟迸出火星。日間雪穀中的白袍女子飄然而至,冰綃下朱唇輕啟:"十四爺好手段,連漠北蒼狼的七星鎖都解得開。"
胤禵突然將青銅匣擲向半空,匣蓋彈開的刹那,帳內牛油燭火齊滅。林小川隻覺懷中玉佩滾燙似火,眼前浮現七顆星辰組成的勺形,耳畔響起蘇日娜的泣語:"北鬥注死,南鬥注生......"
"星脈訣第二式,定星!"林小川暴喝一聲,玉佩藍光暴漲。青銅匣中射出的七枚狼牙箭懸停半空,箭簇離胤禵咽喉僅差毫厘。白袍女子柔絲索急卷,卻見林小川刀鋒輕顫,七箭竟調轉方向朝她麵門射來。
帳外忽然傳來馬匹驚嘶,戈什哈掀簾瞬間,月光照見匣中羊皮卷上七個女子畫像——為首者眉間朱砂,赫然是正在施術的葉赫那拉·雲裳!
寒潭密室中,阿史那雪褪去染血的月白襦裙,背心北鬥七星刺青在夜明珠下泛著幽光。林小川握刀的手微微顫抖,少女肩頭潰爛的傷口竟與羊皮卷上第二個女子畫像的胎記完全重合。
"公子可知三笑逍遙散的解法?"阿史那雪忽然轉身,指尖銀針抵住自己心口,"需得七情入藥,以喜破驚,以憂克樂......"話音未落,潭水轟然炸開,十二具腐屍踏浪而來,綠指甲上滴落的毒液將青石地板蝕出孔洞。
林小川攬住少女纖腰疾退,背後石壁突然翻轉。兩人跌進暗道時,他看見腐屍群中混著日間雪穀戰死的清兵屍體——他們的辮子都係著胤禵親衛特有的紅絨結!
暗道儘頭是座青銅星盤,二十八宿方位嵌著七枚玉玨。阿史那雪突然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向星盤:"貪狼現,破軍出!"東北方的玉玨應聲亮起,石室穹頂投射出漠北星空圖。
林小川懷中的玉佩突然飛向星盤,與玉玨拚合成北鬥形狀。地麵震動間,暗格裡升起個水晶匣,匣中七枚藥丸正對應七情之色。阿史那雪卻按住他手腕:"公子若服了這七情丹,蘇日娜姑娘的情蠱......"
腐屍的惡臭已湧入密室,林小川仰頭吞下赤色藥丸。丹田處情蠱化作的火蛇突然暴漲,他眼前浮現出蘇日娜在敖包前起舞的身影,耳畔卻響起雲裳的冷笑:"好個癡情種,可知你的蒙古姑娘此刻正在胤禩貝勒榻上?"
紫禁城冬夜的雪落得綿密,八阿哥胤禩卻覺渾身燥熱。懷中的蘇日娜突然睜眼,狼頭刺青在燭火下泛著青光:"貝勒爺可聞見腐屍味?"她指尖掃過鎏金暖爐,爐中銀骨炭竟騰起綠焰。
胤禩猛推開美人,袖中滑出柄鑲東珠的匕首:"漠西的巫女果然......"話音戛然而止,他看見銅鏡中的自己嘴角詭異地揚起——那分明是自己在笑,卻未牽動半分麵部肌肉!
蘇日娜赤足踏過波斯地毯,腕間銀鈴輕響:"八爺可知何為量子糾纏?"她忽然扯開衣襟,心口處的狼頭刺青竟與千裡之外林小川的玉佩紋路完全一致,"您給十四爺的密信,此刻正在四爺案頭呢。"
窗外傳來瓦片碎裂聲,十數名粘竿處侍衛破窗而入。胤禩突然覺得右手不受控製地揮動匕首,竟生生削去自己左耳!鮮血噴濺在蘇日娜雪膚上,她舔舐著血珠輕笑:"這腐屍毒的味道,可配得上八賢王的美譽?"
養心殿的銅壺滴漏將儘子時,雍正放下手中密報,朱筆在"胤禩夜失左耳"處畫了個圈。窗外飄進片帶血的雪花,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先帝爺握著他的手說:"帝王星宿,最忌情字......"
雅克薩城頭的雙頭鷹旗轟然倒塌,林小川的雁翎刀卻停在半空。渾身浴血的羅刹統帥突然撕開軍裝,心口處七個星形疤痕正與青銅匣畫像第七位女子吻合。那女子竟用純正京腔笑道:"林將軍的星脈訣,可能解這七星鎖魂陣?"
冰原儘頭忽現黑壓壓的馬隊,胤禵的金線鬥牛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手中虎頭湛金槍挑著個滴血的包袱,蘇日娜的銀鈴正係在槍纓之上:"將軍可知,情蠱反噬時,心上人的心頭血便是解藥?"
林小川忽然長嘯,嘯聲震落城頭積雪。星脈訣真氣在奇經八脈中奔湧,他看見阿史那雪在星盤前嘔血推演,看見雲裳的柔絲索纏上雍正脖頸,看見七個女子的命星在紫微垣交織成網......
"破軍吞北鬥,貪狼噬紫微!"葉赫那拉·雲裳的尖笑刺破蒼穹,十二道柔絲索從天而降。林小川卻將雁翎刀擲向雪地,雙手結出《黃帝內經》中的子午印:"波函數——坍縮!"
時空仿佛靜止,所有銀絲在距他三寸處懸停。林小川指尖輕點虛空,柔絲索寸寸斷裂,每截斷絲都映出個女子麵容。當最後一絲崩斷時,胤禵的湛金槍已刺到他喉前三寸!
"砰!"燧發槍的硝煙在兩人之間彌漫。林小川怔怔望著擋在身前的阿史那雪,她心口處的七星刺青正與胤禵槍尖的狼頭徽記完美契合。少女染血的手指撫上他臉頰:"公子可還記得......潭底七星柏下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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