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三年春分，黃海蛇島。
林小川在腥鹹海風中驚醒，左臂傳來鑽心刺痛。他發現自己被鐵鏈鎖在礁石上，漲潮的海水已漫過腰際。遠處傳來蛇群遊動的窸窣聲，月光下數十雙碧綠蛇瞳忽明忽暗。
"這小子當真命硬。"沙啞嗓音刺破夜色，黑袍老者拄著蛇頭杖踏浪而來，"中了我三笑逍遙散還能睜眼，倒是個試藥的好材料。"
林小川剛要開口，喉間突然湧上腥甜。記憶碎片在腦中閃現：實驗室爆炸的藍光、翻開的《黃帝內經》、波函數公式在虛空燃燒。他突然發現能看清老者周身流轉的青色氣脈。
"老毒物，這般糟蹋美少年可不地道。"銀鈴般笑聲自崖頂傳來，紅裙女子淩空飄落。她足尖輕點毒蛇七寸，所過之處蛇群竟自動避讓。
毒龍尊者瞳孔驟縮："赤練仙子？邙山派何時管起我蛇島家務？"
"本姑娘今日偏要管！"紅衣女甩出七尺軟鞭纏住林小川腰間，"這小子麵有星紋，分明是……呀！"
紅衣女話音未落，海麵突然炸開衝天水柱。林小川隻覺丹田劇震，眼前浮現出無數概率雲軌跡。他本能地抓住鎖鏈某處裂紋，量子糾纏效應竟讓鐵鏈瞬間鏽蝕崩斷。
"星脈初動！"毒龍尊者突然癲狂大笑，"得來全不費工夫！"他袖中射出三枚腐屍毒鏢，卻在觸及林小川三尺外詭異地懸停半空。
赤練仙子美目圓睜："這小子會妖法？"她突然旋身甩出十二枚透骨釘，卻見林小川如預判般提前側移半寸，暗器全部落空。
潮聲漸急，林小川耳邊響起奇異的量子蜂鳴。他看見紅衣女頭頂懸浮著三個概率分支：73奪取自己、15聯手抗敵、12同歸於儘。
赤練仙子的軟鞭在林小川腰間驟然收緊，蟒皮鞭梢擦過他胸前的《黃帝內經》殘卷。海風裹著腥鹹血氣撲麵而來，林小川忽然看清她耳後暗藏的銀色鱗片——那是概率雲顯示的12致命弱點。
"小子看夠了嗎？"紅衣女指尖彈出三枚赤蠍針，卻在觸及林小川眉心時詭異地偏離軌道，"毒老怪，你這腐屍毒怕是摻了水？"
毒龍尊者蛇杖重重頓地，礁石裂縫中鑽出千百條碧鱗小蛇："赤練丫頭，二十年前你師父中我連珠腐屍毒時，哭得可比現在動聽多了。"
林小川突然抓住兩人對峙的間隙，足尖點在浮屍頭顱借力騰空。量子糾纏效應在經脈中奔湧，他竟踏著海浪碎波淩空七步。記憶裡《黃帝內經》的任督二脈圖譜與波函數方程重疊，丹田處爆發出星辰般的光芒。
"星脈流轉！"毒龍尊者突然扯開黑袍，露出爬滿蠱蟲的胸膛，"果然是天命之人！"他咬破舌尖噴出黑血，海麵頓時沸騰如煮，九條巨蟒破浪而出。
赤練仙子突然甩出三丈紅綾纏住林小川右臂："跟我走！否則你會變成這老怪物的藥鼎！"她的瞳孔在月光下泛起琥珀色波紋，林小川眼前突然閃過兩人在竹林對弈的畫麵——那是尚未發生的未來片段。
海浪轟然炸裂，林小川被兩股巨力撕扯著懸在半空。量子視覺中，赤練仙子周身氣脈浮現血色鎖鏈，而毒龍尊者心臟位置蜷縮著黑色蟲繭。他福至心靈地並指為劍，星芒順著紅綾直刺赤練仙子少海穴。
"你！"紅衣女子悶哼鬆手，眼中泛起驚怒，"竟能破解我的赤魘蠱？"
毒龍尊者趁機揮動蛇杖，九蟒張口噴出毒霧。林小川突然明悟《黃帝內經》中"天人相應"的真諦，他雙掌虛按海麵，量子糾纏引發的潮汐力竟將毒霧倒卷回去。
"不可能！"老毒物踉蹌後退，腳下礁石突然塌陷。林小川看見他未來三秒的十七種死法，其中最清晰的畫麵竟是赤練仙子的簪子刺入其百會穴。
紅衣女子突然輕笑："小郎君好手段，不如我們……"她還在想入非非，海天交界處亮起血色煙花，隱約傳來金鐵交鳴之聲。
林小川太陽穴突突跳動，量子視覺捕捉到百裡外正在發生的慘劇：唐曉瀾背著昏迷的馮瑛在竹林狂奔，身後追兵擲出的血滴子削斷三根青竹。
赤練仙子突然扯下麵紗，露出與馮琳七分相似的麵容："小子，你可認得這個？"她掌心躺著一枚鎏金鳳釵，正是林小川實驗室爆炸前正在修複的文物。
海風驟然靜止，林小川的星脈真氣不受控地沸騰。他清晰看見鳳釵上纏繞著無數因果線——有七條緋色絲線正連接著自己心脈。
"三更天，亂葬崗。"毒龍尊者突然陰惻惻笑道，"若想解開前世孽債……"他身形突然坍縮成滿地毒蟲，礁石上隻餘腥臭黑袍。
赤練仙子猛地拽住林小川躍上懸崖："老毒物的萬蛇朝宗陣要成了！"她指尖劃過少年胸口星紋，突然僵住："你心脈裡怎麼會有……不可能！"
林小川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自己胸膛浮現出北鬥七星狀光斑。記憶閘門轟然洞開，他想起穿越前夜在古籍館遇到的盲眼老道——那人曾用朱砂在他胸前畫過相同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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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下方傳來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數百具腐屍從海底直立而起。林小川的量子視覺突然超負荷運轉，他看到每個腐屍都有七十二種攻擊軌跡，而赤練仙子的紅綾正悄悄纏向自己腳踝。
"小心！"兩人異口同聲。林小川抱住紅衣女滾入岩縫，腐屍利爪擦著他後頸劃過。女子發間幽香與屍臭混作一團，他忽然看清她頸側淡去的守宮砂——那形狀竟與實驗室的量子對撞模型驚人相似。
"看夠了就鬆手！"赤練仙子耳尖泛紅，袖中射出七枚金環擊碎撲來的腐屍，"你以為我是那些深閨小姐？"她突然扯開林小川衣襟，指尖按在他心口星紋："說！你和欽天監的紫薇鬥數有何關聯？"
海浪聲裡忽然飄來清越劍鳴，天山雪蓮的冷香破開毒瘴。白衣女子踏月而來，劍光過處冰霜凝滯腐屍。林小川的星脈真氣與之共鳴，竟在掌心凝出湛藍冰晶。
"馮瑛姑娘？"他脫口而出，隨即駭然——這分明是尚未發生的記憶！
白衣女子劍勢微滯，麵紗被劍氣掀開一角。林小川如遭雷擊——那分明是實驗室爆炸時，在量子雲圖中驚鴻一瞥的容顏！
赤練仙子突然冷笑："好個天山派高徒，原來也做著鳳鑾春恩的夢？"她紅綾如毒蛇般纏向馮瑛腳踝，卻被星脈真氣震得寸寸斷裂。
林小川頭痛欲裂，眼前同時浮現三重未來：赤練仙子在雨夜為他擋劍、馮瑛在雪山之巔轉身離去、還有位宮裝女子在養心殿用血滴子絞斷雍正脖頸。
海天儘頭晨光初現，林小川胸前的星紋突然灼如烙鐵。他聽見時空裂縫在頭頂嗡鳴，波函數方程在視網膜上瘋狂流轉——第一條因果線，就要在此刻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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