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指尖的翡翠扳指磕在龍案上，震得琉璃盞裡的鹿血酒漾起漣漪。十二盞西洋琉璃燈將殿內照得雪亮，燈影裡跪著的血滴子統領額前滲出冷汗——皇帝背後的屏風上，呂四娘三百年前的劍痕正泛著量子藍光。
“年羹堯奏折裡說的西域古墓，可是這個？”
雍正突然將一卷黃綾拋下，畫中古墓穹頂刻著德布羅意波的方程。血滴子統領瞳孔驟縮，他分明看見畫中墓門處站著個青衫身影——那人的登山靴花紋正是粘杆處密檔裡記載的“天外客”印記。
殿外忽起騷動。
“報——！”粘杆處番子踉蹌撲入，“寒星崖……寒星崖的冰棺裂了！馮瑛姑娘她……”
雍正突然捏碎翡翠扳指，量子態的碎片在空中組成林小川的麵容：“傳旨，命邙山派即刻進獻玄女劍譜。”
林小川從昏迷中驚醒時，正躺在蘇九歌的琉璃畫舫裡。他發現自己左胸生出晶態紋路，那些紋路竟與船頭燈籠裡的量子磷光同頻閃爍。
“公子可知這紋路像什麼？”蘇九歌赤足踏著波函數漣漪走來，手中銀針挑著隻熒光蠱蟲，“像不像苗疆的情蠱？”
她突然將蠱蟲按在他心口，林小川眼前閃過三百年前呂四娘刺殺雍正的畫麵——那劍招軌跡分明是薛定諤方程！
“去年苗疆月圓夜……”蘇九歌指尖劃過他脖頸，“公子答應為我譜的《量子廣陵散》，可還記得？”
林小川猛然扣住她手腕。船窗外的秦淮河突然靜止，十二艘畫舫在量子場中扭曲成克萊因瓶結構。他看見每個瓶口都映著不同時空的自己——現代實驗室爆炸時的女友、天山雪夜為他吸毒的馮瑛、還有……
蘇九歌的琵琶弦突然繃斷，百裡外傳來粘杆處番子的慘叫。林小川的星脈訣自動觸發，五道離散劍氣穿透船板，將偷襲的腐屍毒霧擊散成概率雲。
當夜子時，林小川重返量子古墓。墓壁上的《連山易》卦象竟隨他的呼吸重組，乾卦化作粒子加速軌道，坤卦裂變成波函數圖譜。
“你來了。”
呂四娘殘影從七重棺槨中浮現，手中的玄女劍泛著量子糾纏態的幽光：“當年我刺向雍正的劍……”她突然劍指西北，“在這裡卡了整整三百年！”
劍氣迸發的刹那，整座古墓開始降維。林小川看見雍正正在養心殿把玩量子沙盤，而沙盤上西征大軍的路線直指此處。
“現在明白了嗎？”呂四娘殘影開始消散，“我們都是波函數的囚徒……”
三日後，林小川在天山寒星崖找到馮瑛。她正在冰棺前練劍，天山寒冰勁將暴風雪凝成dna雙螺旋結構。
“唐師兄說你身上有粘杆處的味道。”馮瑛突然劍指他咽喉，六棱冰晶在劍尖綻開，“那夜你潛入養心殿……”
林小川不退反進，任由劍鋒刺破晶化肌膚：“馮姑娘鎖骨下的刺青，可認得這個？”他蘸血在冰麵畫出Ψ符號。
馮瑛突然顫抖，發間銀簪射出量子訊號。十二名血滴子從冰層下破出，施展的竟是天山折梅手與化功大法的疊加態！
“小心連珠腐屍毒！”
林小川的星脈訣在絕境中突破，七道劍氣同時處於存在與虛無的疊加態。當第五道劍氣穿透血滴子統領時，那人麵具炸裂——赫然是三百年前就該死去的毒龍尊者！
激戰過後，馮瑛昏倒在林小川懷中。他解開她衣襟尋找傷口時，發現心口處嵌著微型量子芯片，芯片表麵浮動著年羹堯的帥印紋樣。
“原來你才是……”
林小川的指尖觸到芯片瞬間，大量記憶湧入——現代女友在實驗室輸入指令、蘇九歌鎖骨下的Ψ刺青、還有雍正禦案上的量子沙盤……所有線索突然串聯成克萊因瓶的結構。
懷中的馮瑛突然睜眼，眼中流轉著量子計算機的藍光：“觀測者林小川，你終於觸碰到真相了。”
暴風雪中傳來機械般的吟誦：“波函數坍塌之日，即是清廷永續之時……”
林小川背著昏迷的馮瑛跌進苗寨時，十二盞人皮燈籠突然亮起幽綠磷光。竹樓簷角掛的銅鈴無風自動，奏的竟是《量子廣陵散》的調子。
“三年不見，林郎倒是學會帶姑娘上門了。”
竹梯上款步走下個赤足女子，銀鐲纏著青蛇，眼角繪著波函數紋樣。林小川太陽穴突突直跳——這正是他記憶裂痕裡缺失的苗疆聖女阿箬。
阿箬突然甩出腕間青蛇，那蛇竟穿透馮瑛心口的量子芯片：“這姑娘體內養著三千隻噬心蠱，林郎可要嘗嘗滋味？”她指尖輕點，馮瑛突然睜眼，瞳孔裡遊走著二進製代碼。
竹樓外傳來粘杆處番子的呼喝，林小川反手射出三道離散劍氣。劍氣穿透竹牆的瞬間，整座苗寨突然扭曲成克萊因瓶結構——他們竟站在量子沙盤的經緯線上！
阿箬的銀鐲突然炸開，萬千蠱蟲組成薛定諤方程撲向林小川。他抱著馮瑛疾退，後背撞上竹牆的刹那，牆內伸出數十條柔絲索——分明是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改良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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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三笑逍遙散！”
馮瑛突然清醒，天山寒冰勁凍住半數蠱蟲。林小川的星脈訣在絕境中暴走，七道劍氣同時處於存在與虛無的疊加態。當第四道劍氣斬斷柔絲索時，毒霧中現出個佝僂身影——本該死在三百年前的毒龍尊者！
“小子可知易蘭珠怎麼死的？”毒龍尊者耳後黑洞吞吐著量子泡沫，“她發現了清廷的……”
阿箬突然吹響骨笛，毒龍尊者的下半身突然量子化消散。林小川趁機抱住馮瑛躍出竹樓，卻見寨外曠野上，年羹堯大軍正在挖掘巨型量子兵器！
當夜，林小川在苗疆祭壇為馮瑛療傷。篝火映著她心口裸露的量子芯片，那些跳動的代碼竟與現代女友的實驗室日誌完全一致。
“彆碰！”馮瑛突然抓住他手腕，“這裡麵藏著……”
話未說完，芯片突然投射全息影像——三百年前的呂四娘正在養心殿與雍正對弈，棋盤上擺著七顆代表紅顏的量子黑子！
林小川頭痛欲裂，記憶碎片如潮水湧來：
秦淮河雨夜
蘇九歌用琵琶弦在他後背刻下波函數圖譜：“此去苗疆，定要取回……”
驟雨淹沒了後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