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道還是有些想當然了。
在陰森森的樹林裡,一個女鬼講著自己如何附身在彆的女人身上和男人翻雲覆雨的。張正道還想聽一些細節的時候,這女鬼就開始嚶嚶嚶的哭起來了。
有點兒掃興。
附身在彆的女人身上和人苟合,又不是不行。
但是那個被附身的女人就活該倒黴?
“那個被你附身的女人如今怎麼樣了?”張正道問道。
女鬼說道:“乃是城東大戶人家的女兒,年方二八。不知道怎麼滴,還沒有死透,就被家裡人放進了棺材裡,草草的埋在了亂葬崗裡了。”
按照這女鬼的說法,她趁機占了那個女人的身體,然後破棺而出,出來之後,東遊西蕩的,遇到了一個男人。
於是這個女鬼的故事就開始了。
“帶我去見見你的男人。”
張正道說道。
女鬼有點兒不情願,自己講故事都講這麼久了,沒想到你條件這麼多。但是看一眼道士從地上撿起符紙和桃木劍等那些玩意的樣子,就覺得自己不應該抵抗。
伏低做小也沒什麼不好的,若是這道士也想的話,自己也可以附身之後,憑自己的本事,也不一定會輸給他。
於是就帶著張正道下山,在山腳的一處村莊裡,她領著張正道進了一個挺大的茅草屋。
看起來雖然是做鬼了,但是日子依舊過得很寒磣啊。
窮鬼!
推門而入,簡陋的堂屋,還有一個臥室,臥室裡的床居然是鋪著稻草,稻草上麵鋪了一層很薄的棉被,一個臉色蠟黃,削瘦的男人躺在上麵。
準確的說,應該是快成骷髏的男人躺在上麵。
聽到響動,那男人爬起來,一隻手肘撐在床上,側身看著張正道進來。他並沒有看到女鬼進來。
張正道一看,確實是個男人。
但是這個男人,既是男人,又是和尚。
張正道麻了。
“你是誰?”和尚問張正道。
“你妻子讓我送些野味過來,給你補補。”張正道說著將擔子上的野味取下來,放在地上。
這時候就聽到門外一個女人的聲音:“夫君,我讓人送東西來了……”
張正道轉頭看門口,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進來了,看到張正道就笑:“道長送的東西在哪裡?”原來是附身了才過來的啊。
張正道指了指地上。
和尚怒罵:“妖女,你折磨我還不夠嗎?”
張正道說道:“你這和尚好不曉事,你夫人好不容易給你換了些吃的,給你補補。你倒好,還罵人。”
和尚說道:“我不罵她罵誰?也不知道使了什麼妖法,讓我動彈不得,隻能天天躺在床上,我……嗚嗚嗚……”
和尚說到傷心處,忍不住就哭起來了。
張正道看著附了身的女人,問道:“怎麼回事?”
他需要一個解釋,這個女人看起來好像是非法拘禁啊。
和尚怒道:“她破了我的身,吸了我的陽氣,我知道她是鬼魅,我早就知道,她要害我性命,道長……救我。”
張正道怒道:“你敢騙我?”
女鬼“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不是有意騙你的。我本來好好的住在這裡,用這個身體勞作,縫縫補補的,也能賺些錢,養活自己是沒問題的。隻是這和尚過來之後,非要對我喊打喊殺的。沒得法,我就隻能先製住了他……”
張正道:“然後呢!”
女鬼說道:“然後我見這和尚長得俊俏,於是就沒忍住……”
張正道說:“你之前是做什麼的?見到個和尚就忍不住了?”
女鬼說道:“我父親原本是個小吏,沒想到犯了事,判了斬刑,我入了樂戶,隻因為長得美貌,所以那些達官貴人都來照顧我的生意,不想一日有個郎中得了碼上風死了,於是官府給我判了刑,我不甘心去大牢裡被折磨,就咬舌自儘了。”
張正道愣住了。
果然每一個女鬼的背後都有一個比較淒慘的故事。
有點兒像酒吧女裡麵的那種撈女的感覺:好賭的爹,生病的媽,年幼的弟弟,懂事的她,家暴的老公,破碎的家。
那和尚聽了哈哈大笑,然後狠狠的啐了一口:“呸!你編,你接著編。想當初我就是這樣被她給騙了的。”
原來和尚還是個苦主啊!
“和尚,你說。”
於是和尚就說道:“我原本是路過這裡,隻想討口水喝,沒想到這女鬼附在人身上,我一時不察,被她使了個法兒,困在了這裡。”
“學藝不精吧!”
張正道插了一句。